唯一一次露出惶恐表情的,也只有妹妹检查出身体异常的时候。
她惊得晕了过去。
不然,我会一直认为,我母亲是个坚不可摧的女人,似铜墙铁壁般的永不倾倒。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我的母亲,也只是个柔弱的需要我去呵护一辈子的女人。
当然,还有我的妹妹。
“妈只是觉得江家太复杂了,不想你太累。”我的母亲心里眼里都只希望我们好。
眼睛有些泛滥,似有泉水要涌出一般,但是作为男人,我不允许自己哭。
那是弱者的行为。
“你好好照顾妹妹,别的不用担心,这个钱你拿着,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我给你们还带了一些吃放在了行李箱里,你回家了就能看到取出房东给我的信封袋,直接塞到母亲的手中,抬眼的时候,眸里有的也只是平静。
不管帮助我的人是谁,日后找到人了我可以再还。
母亲若有所思地拿着信封袋,一脸的动容。
我拍了拍母亲的肩,继续说道:“我马上要走了,晚点还有事要忙,你注意点身体。”
告别了母亲,我去了妹妹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医生你好,我想询问下24床江子沫的情况。”
……
下午三点半,我又出现在蒋青的公司楼下,踟蹰不前。
一路上我都在想医生说的话,“江子沫术后,身体机能也在慢慢恢复,但是她的腿是否能恢复过来,这个目前我不敢保证。”
我有一个未成形的想法,但是,我需要钱。
犹豫再三,我拿出手机,拨出了我人生当中第一个抛弃了自尊的电话。
“喂……”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方便出来一趟吗?”我尽量保持自然,嘴唇一阵干涩。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淡淡的。
过了一会,“呵,昨天的事,你失忆了?”
不等我说话,电话便被无情地挂断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回裤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蒋青的公司楼下。
为什么每次当我努力地想要抛弃曾经的自己,现实总是这般残酷,戏耍着这样的我,让我一次又一次在蒋青面前扮演着一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在她眼里,估计我有人格分裂,一会牛皮哄哄,一会像条狗一般舔着脸靠近她。
这样的我,可真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