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来到堂屋,夏聚还睡得香,夏氏已经去厨房做早饭。她就去了东厢,领着一狗一熊去了后院,它们拉粑粑,她当“擦屎官”。
回了屋,就给熊样穿上红布蓝花的粗布小棉袄。花很大,是夏离直接用蓝布剪好缝上去的,她直觉熊样喜欢这个夸张豪放的风格。
果真,熊样穿上新衣美得不行,一溜烟跑去院子里,爬上没有一片叶子的柳树。
它刚刚学会爬树,爬得慢,又爬不了多高。而这次,它爬得飞快,还爬上了树杈。它站在树杈上给全村的人显摆,也不怕寒冷的晨风,作着各种造型。
还真传来了邻居郝云秀的赞扬声,“哟,样样今天可真俊。长得俊,衣裳也俊。”
大栓也捧场道,“熊样真漂亮,比那些大姑娘还漂亮。”
院子外面传来了几声大笑和附合。
熊样高兴极了,也张开嘴无比幸福地笑起来,又换了一个姿势。
夏离觉得,自家小黑熊精的幸福指数是最高的了,一件新衣、一勺蜂蜜就能让它乐半天。
见黑子坐在房檐下傻傻地看着熊样,不知道它在树上搞什么鬼。夏离又进屋拿了条红绸,把黑子头上的长毛梳起来,系了个蝴蝶结。
等到夏聚醒了,夏离给他穿上新衣。红色绸子小棉袄,红色绸子小棉裤,棉袄上还绣了金钱花,又用红丝带给他扎了两个小揪揪。
小正太齿白唇红,五官清俊,漂亮得不像话。
夏离爱极了,捧着他的脸“吧吧”亲了两下。
夏聚又幸福又高兴,直在榻上蹦,嚷着,“姐姐亲我鸟,姐姐亲我鸟。”他好想好想亲亲姐姐,可忸怩了半天,就是不好意思。
祝二家的端着热水来给夏聚净面。笑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姐弟两个长得都俊,还有那么点像。”
夏离捧着夏聚的小脸看了看,还真有一、两分的相像。她的心里又泛起丝丝暖流,这就是上天注定的姐弟缘份吧
她笑道,“嗯,真的有些像。”又道,“一家人在一起呆久了,就会越长越像。看看你和祝叔,也有那么一点像呢。”她记得前世就有这个说法。
他们的对话正好被进来的夏氏听见,她心里一突,仔细看了看夏离,又仔细看了看夏聚,慌张起来。但再想一想,大和朝的百姓千千万,不是血亲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再说,两地远隔千里之遥,聚儿又这么小,真是那家人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想到这些,心又放了下来。
夏氏似是无意地说道,“凡是长得俊的人都有丝相像,就说二虎和聚儿吧,他们也有些像呢。”
祝二家的又笑道,“二虎长得像你,聚哥儿也越来越像你,他们两个当然也就像了。”
这话夏氏爱听,笑眯了眼地点点头。
早饭摆上桌,夏氏坐在首位,夏离领着夏聚给夏氏磕头拜年,夏氏笑着给了他们红包。祝二一家又给夏氏三人磕头拜年,他们又给了红包。
早饭后,夏聚带着祝财去给村里的相好人家拜年。
他们一走,夏离就把系黑子的绳子拴在了柱子上。它长得吓人,怕把来拜年的人吓着。没管熊样,它如今是村子里的公众动物,都知道它胆子小,没有它欺负人,只有人吓唬它的。几乎所有村人都喜欢它,也再没有人说它吓人想把它撵走的了。
夏氏是寡妇,青年后生不好来她家拜年,来的都是孩子。
夏山来了,他如今是官,在村里的身份是最高的。只去几家拜年,其中包括姐姐家,还有石板村的李秀才家。
大熊、二虎、三豹一起来拜年。他们是近亲,给长辈夏氏磕了头,夏氏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装了五十文大钱的红包。
李秀文也来了。他穿着天蓝色绸子小长袍,头戴同色小方布,站姿如松,有那么一点像迎着春风的小玉树。
夏氏笑弯了眼地上下打量着他。
夏离有些无语,夏氏的这个样子,真的像丈母娘看女婿的样子。
小少年看到如此亮眼的夏离,也有些脸红,还不好意思正眼看她。看几眼夏氏,再瞄她一眼。
夏离更觉得好笑,古人真的早熟,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
夏氏抓了一把糖塞进他手里,问道,“今春你会下场吗?”
李秀文挺挺小胸脯说道,“我爹和先生都让我下场试试。”
夏氏高兴地点点头,又关心道,“学习忙,也要注意身体。”
李秀文躬身道,“谢婶子关心,我会的。”看了夏离一眼,又道,“先生说,我只要发挥稳定,有八成把握。”
送走李秀文,夏氏对他又是一番猛夸。夏离点着头,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村子不大,午时初夏聚二人就回来了。夏聚高兴地拿出几个红包,是给夏家长辈磕头得的,他只记得三舅舅给的红包最重。那个装了二百文的红包,肯定是夏山给的。两个装了五十文,应该夏老汉和夏柱给的。一个装的是二十文,应该是夏铁给的。
祝财说,夏三舅还给了他一个装二十文大钱的荷包,让他服侍好聚哥儿。
夏离暗道,夏山的确是那三兄弟中最记情和最活络的一个。夏铁长得最高大,心眼和眼界却最小。
夏家五个孩子,两个姑娘不说了,从来不被老两口待见,也没学到他们那么多毛病。哪怕夏离没见过二姨夏梅娘,但从她拒绝跟老夏家来往看,也是个好强的女人。
老大夏山很小就经常出去打零工,跟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