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音?!你怎么来了!”
燕无寄一回头就看到了惊慌失措闯进来的苏鸾音,她也楞楞的望着自己,一双眸子光亮动人,宛若星河垂地。
“七王爷——”
苏鸾音撞见燕无寄疑惑的目光趔趄了一步,而后又仔细打量——面前的燕无寄单薄憔悴,气势消退,短短几日竟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苏鸾音不请自来,还请七王爷恕罪。”
苏鸾音跪下垂眸愧然道,脊背却直挺挺的,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影毫无卑微之态。
燕无寄淡淡一笑,伤口又是一疼,身旁的宫女急忙扶住了他:“王爷,伤势要紧…”
“属下该死!未曾拦住刺客,害王爷受惊了——”
一群着急忙慌的侍卫于燕无寄面前心惊胆战的抱拳跪地,兴许是惧怕燕无寄的怒火,人人都是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却不敢大口呼吸。
谁知燕无寄一看众人如此狼狈,居然是一声轻笑:“苏鸾音,你真不是省油的灯。”之后舒了一口气,虚弱的咳嗽了两句,又道:“退下吧,此事不用禀告父皇。”
众侍卫都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燕无寄不以为然的靠在榻上开始饮茶懒得瞧他们一眼才井然有序的迅速退下了。
“陆青河呢?”
燕无寄放了茶杯,像想起什么一样眉宇间总算有了愠色,他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苏鸾音,英俊绝色的容颜格外的清晰冰冷。
苏鸾音跪得膝盖一阵生疼,听燕无寄质问自己正要说话门外就走来了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影,他慢条斯理的跨了进来,依然一副淡淡然的神情,却也恭敬的作揖:“七王爷。”
“陆青河你岂有此理!为何把她放进来?”
燕无寄平生最厌恶自作聪明之人,他一醒来就听闻苏鸾音被抓了进来,本要借此挫挫她的威风,好让她后悔在樱园为了乐衡大庭广众拒绝自己一事,却不曾想陆青河竟敢私自把她带进玄星殿。
“王爷息怒,的确是末将多事了。”
陆青河长眉一抖,燕无寄果然不按常理出招——其实早在燕无寄被刺杀抬回玄星殿时他便和燕王通过气了,那时候还口口声声请求燕王莫要动怒怠慢了苏鸾音,想来生了儿女情长。
“你以为父皇器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未免太天真了。”
燕无寄茶杯一甩,杯子落到地上砸了个稀碎,把跪在地上的陆青河和苏鸾音两天吓得大气不敢出。
末了他起身居高临下的轻蔑一笑:“行了,装模作样真的惹人烦,你们都走吧。”
话音一落,忽而目光薄凉如刀,整个人又如往日一般的盛气凌人。
苏鸾音只觉得后背都要被那锐利的眼神戳穿了,只是她有求于人不得不听之任之,任由燕无寄阴阳怪气的自说自话。
“王爷大度,末将感激不尽。”
陆青河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起身鞠躬道。
他明白燕无寄是在指桑骂槐,可是他并无恶意,甚至还想施以援手。
一来陆青河欣赏苏鸾音的胆识想助她沉冤昭雪,二来是想顺水推舟帮一把燕无寄,省得他年少气盛闹出乱子,却不想燕无寄自来面子薄,他怎么可能领他的情。
如此便是好心办坏事了,陆青河此刻追悔莫及,只能暗骂自己活该。
苏鸾音见陆青河似乎要撇下自己“逃之夭夭”急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又对他挤眉弄眼唇语道:“你什么意思?”
陆青河失笑:“你已经见到了七王爷,接下来就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
说完拂袖而去,嘴角还挂着浅笑。
苏鸾音无可奈何,跟着也起身,却对上了燕无寄恼怒的面容,
“苏鸾音,你的目的是什么?”
燕无寄还是之前的燕无寄,一针见血的本事有增无减。
“苏鸾音专为王爷遇害一事而来,不知可否让我看看玉佩?”
苏鸾音不卑不亢,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就朝燕无寄伸手。
燕无寄犹豫了一下,定定的审视着只到自己肩膀的苏鸾音,她韶华正好又机智聪慧,眼神中有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沉着,骨子里深藏着清高与优雅,放眼皇城内外也难寻这样超凡脱俗的女子。
“你看什么?”
燕无寄的目光炽热又直接,似乎有丝丝暧昧之意,苏鸾音不自然的退后了一步,别开了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刺杀本王,还想要物证,不觉得可笑吗?”
燕无寄自觉失态,恼火的挑眉转身坐在了榻上,他看着窗外的灿烂斜阳发笑道,似乎不急于降罪苏鸾音。
“人心复杂,世道难测,万一有人嫁祸民女,民女冤枉顶罪而死,王爷心里能安吗?”
苏鸾音故意道,想用激将法说服燕无寄。
“本王何以心难安?”
燕无寄冷冷启唇,大权在握,应有尽有便好,他生来养尊处优,荣发富贵享之不尽,根本不在乎牵扯到人命心不心安。
“你…”
苏鸾音无话可说,眼底一片寒意,她依稀感受到了生在帝王家之人的绝情,燕无寄是如此,他人也亦该是如此。
“想看玉佩可以——近来腰酸背痛,身旁没个伶俐人,给你一个服侍本王的机会如何?”
燕无寄偏头,看到了一脸失望的苏鸾音又突然扯起嘴角,他满是玩味的摆动着胳膊,又使了眼色遣退了宫婢。
“王爷金躯贵重,民女不敢冒犯,若是王爷不肯拿出玉佩,那民女亲自求见王上好以洗清冤屈。”
苏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