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虽年迈,而且常年卧病,可这一耳光的力道却不小,竟将身强体壮的马氏打得趔趄了一下。
眼中浮过一抹怨毒的马氏愣过之后慌忙跪下,颤声道:“娘,儿媳说错话了,您要打要骂儿媳都绝无怨言,您千万别生气,若是气出好歹,几个娃他爸还不得劈死我?”
上官氏不再理会马氏,而是瞪向玉枝和吴氏,冷冰冰地道:“虽然此事不怪你俩,但你们的婆婆都被我罚了,你们身为她的儿媳也不能置身事外,我就罚你们今天一整天不准吃饭,你们可有意见?”
吴氏早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本就跪在地上的她听了上官氏的话更是整个匍匐在地,颤颤巍巍地道:“祖母,孙媳记下了。”
玉枝却不乐意了,毕竟她大清早就爬起来干活,大小家务都让她干了不说,最后却反被马氏和吴氏污蔑。
不过,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刘家的媳妇,考虑到刘二,她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下来。
上官氏看在眼里,也不说话,拄着拐杖就走。
马氏抓住机会,慌忙起身搀扶。
等厨房里只剩下玉枝和自己之后,匍匐在地的吴氏忙一边爬起来一边自责地道:“二弟妹,你别怪嫂子先前将脏水泼你身上,你是不知道咱娘有多凶,她若是知道那半只猪蹄被我吃了,铁定是要将我往死里打的。你就不一样了,你才嫁过来,况且又是嫁给了连咱娘都畏惧的老二,娘就算想要打你骂你也不敢下狠手的。”
“呵。”
将吴氏此时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在眼里,玉枝便忍不住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大嫂?”
吴氏将姿态放得更低,道:“不管怎么说,大嫂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强压着想要冲上去揍吴氏两拳的冲动,玉枝意有所指地道:“报答就不必了,但我希望大嫂的心机别再用到我的身上,若再有下次,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将大哥假装瘫痪的事情说出去。”
“你……”
吴氏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搀扶上官氏回屋的马氏回来了,她将脸拉得很长,脸色更加难看。
吴氏吓得一阵哆嗦的同时忙又扑通跪下。
马氏丝毫不客气,发泄一般往马氏的身上踹了一脚,紧接着瞪向玉枝,道:“小贱人,真是便宜你了,若非那个老不死的袒护,老娘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玉枝皮笑肉不笑地道:“谢谢娘。”
“哼!”
冷哼一声,马氏又道:“老娘看着你就烦,你去地里给你爹送早饭吧,然后就留在地里干活,不将地里的野草锄干净就别回来。”
与其留在家里看马氏的脸色,看吴氏装可怜,玉枝自然更乐意去地里干农活,她将先前剩下的玉米面糊装上之后便要扛着院子里的锄头出门。
马氏凶神恶煞地追出来补充道:“小贱人,既然罚了一天不准吃东西,那就连水也不能喝一口,你若是敢偷吃给你爹送去的粥,回头让我知道,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知道了。”
玉枝头也不回地回应了一句,心中却对马氏的话嗤之以鼻,毕竟这大热的天,若是连水都不喝,那还不得渴死?
玉枝前脚才走出院门,村里的男女老幼纷纷朝着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彼此交头接耳地议论她这个新进门的刘家媳妇。
几个小孩更是围上来夸她漂亮。
玉枝向村民们打听刘老儿的所在,很快就到了后山的地里。
刘老儿此时正蹲坐在耕地旁边的树荫下一边乘凉一边抽旱烟,看到玉枝拧着吃的迎上来,他忙板起脸道:“老二媳妇,你怎么这么慢?若是再晚一些送吃的来,我都要饿死了。”
说话间,生得一脸奸猾的刘老儿已经夺过玉米面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玉枝饿得前胸贴后背,暗暗吞咽口水的同时憋不住用弱弱的语气道:“爹,这附近野兔啥的多不多?”
她心中琢磨着,若是能逮到一只野兔烤了吃,那还不比吃玉米面糊享受?
刘老儿只顾着埋头喝玉米面糊,答非所问地道:“老二媳妇啊,我累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喘口气,你下地替我干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