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昕这一番话属实是话中有话,段长歌这一路相伴,处处维护,京城里人人都看在眼里,而他究竟知不知晓她的身份,与白寒烟是否也是同一阵营?
垂下眉眼,白寒烟的笑靥上嵌着浅淡的笑意,唇角勾起却一抹凉薄:”他不过是我步入京城而不得已的手段罢了,他段长歌是何人,人尽皆知,他的野心可不比你王大人小,又有势力,只怕一旦将我的秘密泄露,我白寒烟会连渣滓都不剩!五年前的芜族,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王昕颇赞同的点头,转了眸子看着她,却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不错,段长歌是个不好惹的人,只不过……白姑娘,你就这样找我做掉脑袋的事,怕是没有诚意吧。”
白寒烟挑眉看他深邃的眸里毫不掩饰的如饿狼猎食一般的野心,她忽而凑近了他,眉心微舒渐渐笑开:”王大人,你既然都说我白寒烟声名狼藉,那配王大人的狼子野心,岂不正好?”
有一句话王昕说错了,若说狠戾,白寒烟对平常人虽做不到,可对仇人,对她自己,她也绝不含糊,这一招她是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
是福是祸,一切听天由命。
段长歌,倘若她若输了,那两个字便不做数了。
王昕闻言身子颤颤的笑了起来,微低头也凑近了白寒烟,那侵略意味的气息瞬间将她困住:”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世上的女子只要狠得下心,就都是绝顶聪明。你这一招算是精明,怎么样都是稳赚不亏,既然如此,我王昕也舍命陪美人,白寒烟咱们就来试试,是不是配的正好?”
”大抵英雄都存了情浓缱绻的梦,白寒烟对王大人躬身以待。”她笑得花枝招展。女儿家的羞涩与嫣然并蒂,倒是别有滋味,说罢,她拾起斗笠戴在头上起身向门外走去。
感觉王昕的视线仍落在她的身上,白寒烟在门口顿下步子,偏头笑道:”京城之中暗流甚多,如何将暗流平稳,端看王大人如何手段了。”
说罢,她推开屋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按察使大门。
王昕的目光渐渐从门口收回,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眸光你渐渐敛成居高临下的睥睨,犹如一尊神灵不可逾越,他嗤笑道:“果然是有趣。”
出了按察使大门,她一路行的畅快,看来王昕将一切都算计好了,从昨日林之蕃的那一把飞刀射来,他便知晓她一定会来寻他,不过,这也在白寒烟的算计当中,端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白寒烟摘下手中的斗笠。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来,夜色渐渐深了,细雨也已经歇下,空气里微凉的风让她有些颤抖,这一张网已然撒入湖里,就看最后倒下的会是谁,会捞出那条大鱼?
回到苍离为她寻找的房子,她推开门扉走进院中,还未出门,便感到一股肃杀的气氛,激起她阵阵寒战,几乎是想也不想,她转身就走。
“去哪儿?”
一声冷冽的声音不带感情的从屋子里传来,白寒烟身子一顿,听见他的声音,便恍如在梦中一样,冗长的让她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