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烟决定从死去的材官栾铭和妓女身上调查,一早便来到贵阳军屯。
所谓军屯与同普通的城镇村落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属于军籍,军屯制度是大明军队自给自足的策略,和平年代军人也要耕田来供应军队庞大的开支。
白寒烟刚踏进巷子里迎头便碰上昨日同李成度捉凶办成妓女的军医女子。
那女子提着药匣抬头见到白寒烟微微一愣,片刻后缓缓勾唇笑开道:“是你啊韩推官。”
白寒烟也是一怔,随即浅浅勾唇道:“姑娘识的我?”
那女子笑得嫣然:“公子敢以一己之力抗衡龙虎大将军,整个贵阳城怕是都识的公子了。”
白寒烟低低的叹息,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姑娘这是去何处?”
那女子随和的很,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公子唤我挽儿吧,我是去栾家嫂子那儿。”
白寒烟看着她手里的药箱,皱眉问道:“怎么,栾夫人生病了?”
挽儿掩唇一笑:“是害了喜病。”随即又悲戚的叹息:“可惜栾大哥看不见了。”
“你们很熟悉?”白寒烟想起她不顾危险帮李成度引出凶手,该是非常熟络。
挽儿点了点头,脸上又是一抹悲伤:“我们是老乡,栾大哥对我很照顾。”
“他平日里为人怎么样?”
“栾大哥平日很仗义,也很正直,不然也不会得到段大人的重用。”
白寒烟目光飘远闪烁着微光:“原来是这样。”
栾铭的家是一座很安静的竹楼,挽儿熟稔的推开大门,白寒烟跟在身后,这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十分简洁,院中藤萝轻垂,几张青石板凳,无处都在流动着淡淡的温馨。
白寒烟不着痕迹的皱眉,看来栾鸣对他的家是用了心的。
风铃闻声便从竹楼里迎了出来,她一身丧服脸色倦怠,看见挽儿,脸上才泛起笑意,对她伸出手微:“挽儿来了。”
挽儿也伸手握住她的手,叹道:“嫂嫂你胎位不稳,应当多卧床休息。”
风铃抿唇摇头,面有悲戚:“我自己太闷了。”抬眼见站在门口的白寒烟略微蹙眉,道:”这是何人?”
“这是韩推官,是段大人派来给栾大哥捉拿凶手的。”挽儿急忙介绍道,白寒烟略微施礼,道:“韩某有礼了。”
风铃双眸微闪烁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家有新丧,不方便招待,韩大人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我只是问几句话而已。”白寒烟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
一阵清风微抚,檐角风铃叮咚作响,仿似已奏起了一折韵曲,风铃坐在青石凳上,看了一眼檐角风铃,随即低头垂眸道:“相公之死之事街坊邻里传言是鬼神作祟,不知韩大人还想问什么?”
“夫人莫要见怪,传言只是传言罢了,我想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相公是被鬼杀的吧。”
风铃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我只是想问你们成亲多久了,夫妻感情如何?”白寒烟的视线也落在风铃上,似随意的问出口。
风铃微微一愣:“韩大人,这和案情有关么?”
白寒烟抿唇一笑,一双眼睛在日头中流动着异样的光彩:“没什么关系,只是好奇罢了。”
“这有什么好奇的。”挽儿一脸的不解。
白寒烟淡笑不语。
“我们成亲一年有余,感情很好,一直相敬如宾。”风铃面有哀色但秀色并未被遮敛,只是眸中失却了生气,孤零零的显得孑然孤清。
白寒烟点了点头微笑着继续问道:“那栾大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风铃摇了摇头,依然垂眸道:“没什么异常,只是爱去锦绣茶楼品茶罢了,想来那里茶侍美丽聪慧,男人都爱去罢。”
“锦绣茶楼?”白寒烟敏锐的从她话中品出一层意味来。
“是的,鹞子林与夫君同眠的女人便是那里的茶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