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挽月向皇帝俯下身子,眼光斜斜的落在白寒烟身上,轻笑道:“胆子的确大。下官初与她见面时就见识过了。”
白寒烟依旧低眉垂目,抿唇不语。
纪挽月接着又道:“这小吏连段大人的面子也不给。”
皇帝将身子坐直,目光又落在殿下跪着的白寒烟,似*道:“倒是个人物,常言道脾气急能力强,果然不假,不像你们锦衣卫,五年前林之蕃收了逆犯白镜玄的尸体归来后,就一直不见踪影,到现在还传着被鬼抓走了的荒唐话,堂堂锦衣卫连个年轻人都不如,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纪挽月闻言脸色微变,连声应诺,不敢言语。
而就在此时,殿下跪着的白寒烟却如五雷轰顶,血液倒流!
父亲的名字就如三道响雷,字字砸在她的心尖上,五年前,她不是没查过,当年究竟是谁收走了父亲的遗体,只查到当时是皇帝动用了锦衣卫,却不曾想那人收尸的人也会失踪了,难道是,他是被杀人灭口了?
皇帝瞧着白寒烟身体颤抖,只当她是害怕,挑唇笑了笑道:“罢了,罢了,说罢,想要什么封赏?”
此刻白寒烟脑中仍是一片混沌,竟没有听见皇帝的话,沉默半响,皇上的双目微沉。
白寒烟身后的按察使王昕忽然清了清喉咙,白寒烟恍然醒悟,立刻伏地叩首道:“微臣不敢要求陛下赏赐,只求可以为大明朝略尽绵力,侦破疑案,昭尽世间真理正义。”
皇帝的脸色稍霁,满意的笑了笑道:“好个昭尽世间真理正义,正合朕心意,你既然不要赏赐,朕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韩爱卿,但说无妨。”
白寒烟缓缓直起身子,知道这就是落入湖里的那颗大石,抬起眼目光凌澈,高声道:“微臣想替陛下查清五年前锦衣卫林之番被杀一案。”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不仅金銮殿上的皇帝惊愕,连身后的按察使王昕,和皇帝一旁的纪挽月也是脸色骤变。
纪挽月当下怒声呵斥道:“放肆!”
白寒烟毫无惧色,高声道:“案子总得有人来查,既然锦衣卫找不到答案,那么微臣愿意替纪大人分担解忧。”
纪挽月立刻对皇帝撩袍叩首道:“陛下,锦衣卫愿意重新彻查五年前林之番被杀一案,便不由韩推官费心。”
白寒烟握紧拳头,咬紧嘴唇。
皇帝低头未语,似乎正在凝神考虑,许久,他抬起头道:“众爱卿以为如何?”
王作农立刻奏道:“臣以为,既然是锦衣卫内部的事,还是锦衣卫自己办好了。纪大人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王昕此刻也站出身,朗声道:“臣以为,此事还是交给韩推官来查比较好,臣并不是不相信纪大人的能力,只是既然是锦衣卫内部的事,锦衣卫还是避嫌的好。”
皇帝闻言摸了摸下巴,点头道:“王爱卿言之有理。”
“陛下,臣以为……”纪挽月急忙说道,却被皇帝摆手打断,道:“纪爱卿,锦衣卫还有许多事要做,这等小案子就交给他吧。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白寒烟心中一喜,连忙谢恩:“谢陛下信任。”
身前的王作农却对着她吭哧一笑,抬头对皇帝奏请道:“陛下,臣以为韩推官毕竟年轻嘛,难免有些散乱,陛下不如让她立下军令状,我想韩推官定然会竭尽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