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忽然侧目看着她,眸光也在瞬间转过几回,沉声道:“听王曦说昨夜你见了那两个案犯?”
白寒烟心中冷笑,果然是为此而来,面上仍淡淡的神色,勾唇道:“我抓着两人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听闻二人竟不吃不喝想要寻死,忍不住教训了一番。”
纪挽月深邃幽黑地眼眸默默注视了她半晌,然后仰头哈哈大笑,道:“没想到韩推官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竟也是个急脾气,这一点和段长歌倒是很像。”
白寒烟勾了勾唇,唇边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问道:“纪大人和段大人很相熟?”
纪挽月忽然收了笑意,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平静如水,让白寒烟看不出他这张面皮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在贵阳几日,我倒是听了一个传闻。”纪挽月忽然偏头看她,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白寒烟心下一厉,隐隐竟然猜出他想说什么。
“听闻段指挥使近日不好女色,却好起男风了?”
果不其然,白寒烟心下无声怒骂着他。
纪挽月兀自沉眸想了想道:“京师也有人好这口,勾栏小馆也有面色如玉的娈童,下回段大人入京,看来我要重新掌握他的喜好。”
说罢,他挑眉看了看白寒烟,面露颇有一些为难道:“只是不知段大人是喜欢妖娆一些,还是……你这样的?”
白寒烟冷眼瞧着他的戏谑挑衅,竟将唇边的笑靥微微上扬,轻声道:“在下未见过纪大人之前,便听闻坊间对大人的称赞,赞其光明磊落,明朝秋毫,实属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
纪挽月显得很受用,扬眉看着她脸上满意的笑着,白寒烟却陡然沉下脸,冷声道:“如今一见,却发现坊间传闻实属是乱嚼舌根嚼出来的!”
还未等纪挽月有何言语,白寒烟却俯身道:“纪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下官现行告退。”
说罢转身就走。
纪挽月惊愕的看着白寒烟离去的背影,冷凝的脸上渐渐腾出一抹阴鸷的杀意,忽而他渐渐敛下,缓缓笑起来,勾唇笑道:“还真是有趣。”
回到营帐,白寒烟坐在偏僻一处忍不住忿忿,她倒是不怕纪挽月给她小鞋穿,反正破了父亲的冤案,她就打算离开这诡谲的官场,只是心里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正气愤间,忽然不远处两声响动惹得她一颤。
当下,白寒烟将身子在夜色里隐了隐微探头瞧着,却见两个锦衣卫缇骑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最讨厌夜里扎营,就怕有鬼来索命。”其中一人声音发颤显然是害怕。
“莫要再说,要是被百户听见,非扒了你的皮。”另一人连忙道。
“林千户不就是被恶鬼索命了么,这么多年了,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算了算了,别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走了走了,赶紧交班去了。”
说罢,离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白寒烟缓缓走出,瞧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不屑的冷哼,没想到锦衣卫也如此怪力乱神。
金銮殿之上,九五至尊,辉煌御极,皇帝在龙椅上睥睨百官,不怒自威。
入午门,过朝殿,白寒烟越来越感觉自己是如履薄冰,步步危机。这一路上,那宫阙巍峨、侍卫威武,旗幡招展,皇家气派显露无疑,白寒烟此刻才觉得自己的渺小。
随着踏着石阶的尽头,太监一声高喊:“宣贵阳推官韩烟觐见。”
白寒烟从正门走进,走到正殿百官之中,伏地叩首道:“贵阳推官韩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半响,殿上头传来一声威严浑厚的声音:“王锦的案子是你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