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纵使是这等夜深人静之际,也不见一众锦衣卫有丝毫的松懈,明哨、暗哨、巡哨各司其职,全无死角地将整个牢房仔细看护,任何人想要躲过如此多的锦衣卫靠近牢房都是件难如登天之事。
白寒烟紧了紧手掌,如果想要夜闯重牢是绝对不可能了,白寒烟敛眉想了想,她若是以贵阳推官之职若想见一面,应该不会很难,只是不知会不会给段长歌惹来麻烦。
正思及间,却见门口那锦衣卫百户猛然拔出虎头刀,对着白寒烟隐匿的方向大喝一声:“何人在那!”
白寒烟来不及反映,却觉身子陡然被人从后束缚住,将她扛在背上,身影一闪,已经离开狱牢百丈之远。
白寒烟在那人背上使劲挣脱,那人终是将她一把扔下,白寒烟怒极看去,是段长歌恼怒的双眼直切了过来,不由得让她心口一颤,立刻不再动作。
段长歌冷哼一声,扯着她的手腕向前行去,几番挣脱竟也无济于事,白寒烟只好被迫随着他的脚步而走,忽见他停下,偏头看去却是到了她的家。
白寒烟正惊疑间,段长歌却抬腿将大门一脚踢开,白寒烟正欲开口怒斥,却被段长歌一把甩进门里,而他也闪身钻了进来,随手便将门关好。
“段长歌,你要做什么?”白寒烟被他粗鲁的一甩踉跄了几步才站好,忍不住怒上心头。
“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你大半夜的蹲在牢狱门口,若是被锦衣卫瞧见了,当场就会被当做刺客砍下脑袋。”段长歌双眼冷冷的瞧着她,满面怒容。
“我只是想探一探锦衣卫的虚实。”白寒烟忿忿的甩着袖子:“这锦衣卫私刑实在严酷,只怕灵淼和灵姬会遭到酷刑。”
段长歌猛然拂袖,气息冷冽:“只怕这事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白寒烟偏头皱眉冥思片刻,想了想上前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担心灵淼会受不了酷刑,会将这地图奉上么?”顿了顿,她又道:“他对圣上恨之入骨,段大人实则不必如此担忧。”
段长歌摇了摇头,凌厉的眼底有了一丝锋芒毕露,连冷笑都色厉内荏:“其实皇帝对于芜族精铁之事一直怀疑,王锦之妻便是圣上派来查探,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此番匿名信正是印证了他的猜测,可我在王锦之案奏折上对此未提片字,便知我有包庇之心,却又拿捏不准是否真的是个圈套。所以圣上将此事压下来,只派纪挽月来此,是想给我一个警钟,一是侧面鞭笞我其心不忠,再让纪挽月加以试探,二则便是给予抚慰,表示他还是愿意信任我。”
白寒烟惊骇于皇帝用人治人的手段,看来,程潇背后之人此番是针对段长歌来的,好在这一场只是有惊无险。只是如此,他再也无法插手此事,那么灵姬……
“灵姬,我对她心有愧疚,我本想偷梁换柱,诈死放她一条生路,可如今……将我的全盘计划打乱了,灵姬,必死无疑。”段长歌面露阴鸷,一双眼眸冷冷的全是杀意,白寒烟微微一怔,此刻感觉他好像就是地狱而来的死神,忽觉不寒而栗。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此事我会重新筹谋,倒是你……”段长歌回眸看着她,忿怒的眼里竟有了一抹担忧:“皇帝让你随之进京,怕是会有所试探。你要学会藏隐锋芒,示弱微小,否则,我不在你身边,没人能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