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烟冲他点头微笑道:"是,小女子名唤作扶疏。‘’
王欣闻言轻笑着兀自点了点头,转回视线,再未言语。白寒烟也正襟危坐,却感觉不远处有两道灼热的视线,时不时的绞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微抬眼皮寻看而去,正是坐在厅下首位的段长歌和纪挽月,眼中皆带了隐隐的担忧。
白寒烟低下眉目,别开他二人的视线,面纱后的唇抿的紧紧的,他二人也瞬间收了目光,白寒嫣知晓,无论是纪挽月或者是段长歌,都是怕一旁的王昕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不敢有过多的注视,她在心里叹息,只有两个男人的情,他这一生怕是也还不完了。
随着门口的喜庆的鞭炮声啪啪燃着响起,不断的在耳旁刺耳,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厅堂。
常德端坐在厅堂上首的位置,满脸笑容,随着一声高昂的男声呐喊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开始,屋内宾客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白寒烟从他二人身上收回视线,神色有些恹恹的,不过就是旧人哭新人笑的戏码,总是物转星移的不断的更替,到了最后,不知会有多少人,多少伤心的人……
王昕眼含笑意的偏头看着白寒烟,毫不掩饰的探究之色,白寒烟袖中的手紧握,有些惶恐不安,王昕这个人城府颇深,着实不好对付。
礼成后,新娘被喜婆迎入喜房,丫鬟们端着菜肴开始在厅堂内穿梭忙碌,而后,厅堂内一阵烟雾缭绕而起,几个蒙着面纱的妖娆舞姬浅浅而来,随着曲音乐声响起,舞姬无比曼妙的舞姿夺人心魄,忍得众人流连,而白寒嫣的眼落在那中最耀眼的舞姬身上,便再也收不回来,那一双藏在面纱后的眼,似笑非笑一直落在厅堂不停的向着客人敬酒的常凤轩身上,而后,她双手托腮掩面,眼角微挑倾城一笑,只是那笑容后的狠厉,还是惊的白寒烟心头一跳。
“姑娘可是识得她?”王昕精明如此,立刻从中瞧出了端倪,白寒烟头迎上他的视线也不做隐瞒,只是抿唇颇有些为难道:"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呢……"
白寒烟的话还未说完,王昕当下了然的勾唇一笑:"看来这常府的这场婚礼,此刻才着实有些看头了呢。"
随着音乐声散尽,那堂上的几个女子转身退了出去,白寒烟骤然起身对王昕点头示意,便悄无声息的从侧门走了出去。
外头雨丝渐歇,只留噬骨的凉意,常德府中的青石板被秋雨浇湿有些打滑,白寒岩伸手拾群而走,一双明眸不停的在常府院落中四下张望,寻找着刘嫣的身影。
而方才那场秋雨过后,天上乌云后的日头已露出一隅笑脸,地上的湿气渐渐上腾,氤氲的一层迷蒙袅袅的雾气。
她忽然闯进一间院落,隔了喜气笙箫,眼前层层叠叠的常府大,院繁复房舍大都长的差不多,一样的屋檐,一样的青石板,一样的红窗棂,几乎连点缀的树木也毫无差别,让人有些目眩神迷,白寒嫣神色凝重,脚下步子落得加快,只想想尽快寻到留刘胭,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越是心里她却跌跌撞撞的在这院落里,怎么也绕不出去。
白寒烟意识到此地蹊跷,不能久留,一抹郁色暗藏于深瞳中,薄唇成线,微微勾起成弧,精芒掠眸。
为何偌大的院落里却连一个下人丫鬟都看不见,白寒烟不由得心中惊疑,她急忙穿着回廊转过几道角门,想要走出去,可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扇旧门。
白寒烟渐渐的停下步子,抬眼看去,那扇旧门顶不住时间的侵蚀,斑驳着纹路,有种苍老而深远的气息,她微微皱了皱眉,凭她做推官许久的直觉,敏锐的从中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息,略一迟疑,她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顿时嘎吱一声,那一道虚掩的门忽然开出一道缝隙,白寒烟一双眼灼灼的有如头顶的日头,低头略一思忖,闪身便钻进门后。
她站在门口,眯眼看着那院中的门楣下挂着两盏白灯笼,偌大的奠字盘满雪色的身躯,她不由得一惊,没想到此处竟是一座灵堂!
忽然,头顶的日头陡然被乌云遮住,滚滚黑云又似乎在天边卷土而来,压在头顶很低很低,几乎接触到了头皮,焦灼的让人觉得胸口发闷。远远的天边闷雷滚滚,甚至可以瞥见云层中赤红闪电,一道道推枯拉朽的横亘在天地之间。
白寒烟的眼如利刃,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灵堂的大门,忽然,她松下提裙的手在袖中握,沉下眸子,抬腿向灵堂里走去。
她贴在门侧,伸手轻轻地推开灵堂那扇门,露出一道缝,她将双眼放在那上面正要抬眼看去,殊不知,此刻,就在她身后正有一双惨白的手,在她接近那扇门的时候,已经悄然的向她逼近,而白寒烟却浑然不知。
说时迟那时快,那双手迅疾无比的蒙上了白寒烟的双眼,将她整个人都提箍在了怀里,用力之极,竟然似乎咯在她消瘦的肋骨之上,生疼的很,白寒烟登时惊呼出声,她能感觉身后的人,身体冰凉的毫无温度,似乎刚从地下深埋的棺材里走出了一样!
白寒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满面惊恐的喊出了声:"你是何人?"
而身后的那人不为所动,始终一言为发,只在眨眼之间就将白寒烟的身子如破口袋一般丢出了院门!
白寒烟吃痛的跌倒在门后的石板上,上面残存的雨水染湿了裙裾,再抬眼时,那门却关得实了,她急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