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还未赶到知青宿舍,就看到袁柏青的房门前已经围满了人,她看不见里头发生了什么,却得到一片争吵议论声,而秦老太尖利的声音更是盖过了所有的声音,刺入她耳中。
“天收的啊,青天白日将人姑娘拖上床耍流氓,老天怎不降个雷劈死他啊!”
“你胡说,是秦红芬自己跳上床,是她耍流氓!”赵兰兰气怒反驳。
“你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跳的男人床上,这话你信吗?你们大家信吗?”秦老太冲围观人群问道。
围观之人都是南陡村的村民,算是看着秦红芬长大的,既然是不愿相信她一个未婚姑娘会跳男人的床,所以纷纷指责赵兰兰:“你个女知青说话真是不要脸,那袁知青欺负了秦红芬,你反倒倒打一耙!”
赵兰兰激动的反驳:“倒打一耙的是你们!秦红芬她就是个女流氓,她就是无耻臭流氓,她一直追求袁大哥,但袁大哥不答应,她就使出这不要脸的招数逼迫袁大哥娶她!”
听到赵兰兰这话,村民们变得不那么笃定了,转头询问秦红芬:“红芬啊,这事情是这样的吗?”
秦红芬捂着脸嘤嘤的哭,就是不说话,秦老太抬手狠狠的拍向她后背:“你个死丫头,平时不爱说话就算了,现在人家都已经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了,你还不吱个声,难道要等人把你当做女流氓送进牢房你去吗?”
秦老太下手够狠,秦红芬被拍得一个踉跄,却不敢抱怨,只一脸不敢相信的冲赵兰兰道:“兰兰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知道你喜欢袁知青,但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
秦红芬这番话轻易的让村民们相信了她的清白,转而看向赵兰兰的目光变成了鄙夷,激得赵兰兰大叫扑过去:“秦红芬,你个贱人,你个颠倒黑白的贱人,我今天要撕了你!”
秦红芬猝不及防被赵兰兰抓破了脸,疼得她大叫扬手打了回去,两人顿时撕扯成一团。
“你臭丫头敢打我孙女,我饶不了你!”
秦老太怒叫着加入撕扯,而她深谙女人打架的关键,上来就抓住了赵兰兰的头发,秦红芬趁机又打了赵兰兰一个耳光。
那一耳光又脆又响,打得赵兰兰脸都肿了,原本没有上前的知青们立时火了,大叫着冲过去:“社员打知青了!咱们一起上,不能让他们欺负我们知青!”
十来个知青一下子扑过去,便都是些废材,人多堆上来也能将人埋了,秦老太扯着秦红芬就往后躲入村民当中,一边大叫:“知青打人了!大伙都别站着呀,咱一起上不能让知青欺负咱社员!”
“小兔崽子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敢欺负我们的人?”村民们被煽动得激动起来,捋了袖子就要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知青们。
冲到最前头的村里的二流子彭二,他对这些知青早看不顺眼,借了这机会直接一拳打向一方脸知青,惊得对方慌忙倒退,但却撞到身后同伴身上,他避无可避,眼睁睁的看着拳头击向他的鼻梁,惊恐得闭上了眼——
嘭!
一声闷响,方脸知青没觉察出鼻梁的疼痛,猛的反应过来睁开眼,却看见身前出现了一道高大身影,那人伸手握住了对面村民的拳头,他又惊又喜,张口想要道谢,却听着对面那彭二大喊:“秦建国,你长眼睛了吗?我们是在替你妹妹讨回公道,你还不放开我,跟我一起揍他们这群知青!”
方脸知青感谢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又慌张的往后退,挤到后方的知青队形都乱了,就有知青高声嚷道:“秦建国你是当兵的,难道也要跟这些村民一样不讲道理?今天这事分明是你妹妹不对,是她耍流氓!”
秦建国没有理会彭二的话,手掌只一推就将彭二推得倒退两步,跌倒在草地上,也让那些热血冲头的村民们一激灵,悄悄捋下了袖子,毕竟论打架全村上下就没有一人是秦建国的对手。
秦老太却是相反,她从人群中冲出来,直接扑向秦建国:“建国,你要给你妹妹做主——”
秦建国身体一侧,秦老太扑了个空,声音戛然而止,一张脸变得扭曲,张口怒骂:“你个没良心的,难道就因为分了家你就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吗?”
秦建国目光扫向躲在人群中的秦红芬,秦红芬越发低头不敢看他,秦建国的眉头蹙起,转身冲那说话的知青吐出两个字:“证据。”
不管谁对谁错,要用证据说话。
那知青叫鲁广平,与袁柏青同住一房,关系也是最铁的,听到秦建国要证据,气得一张脸都胀红,拨开前头的知青,走到秦建国对面仰头怒道:“中午的时候你没有看到吗?是你妹妹缠着袁柏青,袁柏青根本就不想理她!”
“那他两人为何会独处一室?”秦建国追问。
“那是你妹妹叫你媳妇扯出来,说让他看着你媳妇给她治了病的情分上,给她两分钟时间单独跟他聊一聊。袁柏青同意了,却没料到你妹妹抓住这个机会跳上他的床污蔑他……”
云溪慢了一步赶过来,恰好听到鲁广平提到她,又听到秦红芬借了她的面子找着机会赖上了袁柏青,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她觉得自己应该悄悄退走,但是没能成功。
“快去叫医生,袁柏青又晕过去了!”
一名男知青从袁柏清的房间里冲出来,着急地冲鲁广平喊道,鲁广平却一眼瞧见了人群边缘处转身欲走的云溪,他立刻招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