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羡就是被麻醉褪去之后的疼痛给疼醒的。
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周渡在自言自语。
她强忍住了痛到想发出声音的冲动,一动不动听了一会儿。
如果她没有猜错,周渡的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鬼聊天。
悄悄睁开眼睛,果然,周渡看着她床边的一处空气,神情投入。
看着周渡跟看不见的鬼交流的模样,脑海中不由得又想到晕倒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个站在周渡身边的美女,跟周渡有说有笑的,关系看上去非常好。
总感觉,她跟周渡之间隔着好远的距离。
不,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想到这,羡羡心里止不住的憋闷。
周渡发现她醒了,特别自然地停下与小男孩的聊天,起身凑近看向她。
“麻醉过了吗?疼不疼?”
“你自己去开个刀试试疼不疼。”
周渡寻思着,自己这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怎么听到这句话的羡羡看上去好像生气了?
应该是疼得心情不好,就跟姨妈期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看在小姑娘刚动完手术没多久的份上,周渡决定患者为大,就不跟小姑娘计较了。
他坐在羡羡旁边,心情如常。
“你倒一点也没有疼的样子。”
羡羡冲他翻了个白眼:“疼一定要表现出来吗?”
周渡把头点得理所当然。
“现在又不是什么必须得装坚强的时候。疼就叫,难过就哭。小姑娘要懂示弱,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羡羡看向他:“话说得没错,可我哭给谁看?你么?我对你又没兴趣。”
周渡:“……”
周渡:“你这样就把天聊死了你知道么!”
羡羡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虽然是微创手术,但毕竟开了刀,就算她耐疼能力超过大多数人,可还是疼到没心情。
周渡说的没错,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而她性格使然,天生就没有吃糖的命。
脑子里满是那个神仙姐姐的样子。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足够惊为天人。
周渡叹了口气:“你这性格真不可爱。”
羡羡有点烦躁,负气回过头来。
“管我。我干嘛要对你可爱,我又不喜欢你。”
周渡一指按在她脑门上。
“你这孩子……别轻易立flag我跟你讲。你知不知道,flag立了就是用来破的。到时候喜欢上我了,还要顾及着这个flag,死鸭子嘴硬的,你说你何苦呢。”
羡羡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反而被气笑了。
“呵呵,你倒是对自己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周渡双手一摊,神情坦然:“这叫做足够了解自己。”
羡羡装作要吐。
“快别说了。我是死也不会喜欢你的。”
“哎,别这么诅咒你自己嘛。”周渡顿了顿,“对了,是不是有首歌叫做什么……《死了都要爱》。”
“你够了!”
这番唇枪舌战最终以羡羡差点牵扯到伤口而告终。
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护士医生走了进来。
为了避嫌,病床周围拉上了帘子,周渡自觉地站在帘子外面等着。
医生也对羡羡这么快就过了麻醉有些诧异,但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最终归因为体质原因。
病房外又走进来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医生,径直朝着周渡走来。
护士、医生看到他,纷纷点头示意。
“梁院长。”
周渡瞬间就知道来者何人了。
“你就是救了我闺女的恩人吧。我是梁世昌,梁馨的父亲,真的特别感谢您出手相助。”
梁世昌伸手握住周渡的手,还好周渡反应快,把他拉到了背对小男孩的方向。
小男孩很会看人眼色,当下捂住了嘴,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原来之前那个梁医生叫梁馨,这名字起得够良心。
周渡神色如常:“梁医生没事了吗?”
“嗯。幸好你送上去及时。大人已经确认安全了,胎儿早产了,不过八个半月,问题倒是不大。”
“人没事就行,举手之劳,用不着那么客气。”
趁着附近可听到的范围之内还没有鬼叫,周渡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梁院长本想请他吃顿饭,但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羡羡,暂时推迟了这个想法,只说日后再说。
心里还记挂着女儿和外孙,梁院长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
给羡羡检查的医生拍了拍周渡的肩。
“跟梁院长打好关系,以后生活中多多少少都有好处的。”
这位医生的话倒是没有任何恶意。
事实就是如此。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什么病都不会缠上身。
只要有可能会生病,那么跟一个医院的院长处好关系,那好处是很大的。
算不上什么黑幕,一个是拿人钱财替人看病,一个是竭尽全力帮助恩人,虽然都属于“救死扶伤”,但两者受到的待遇肯定不一样。
关系社会,人之常情。
医生护士都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羡羡、周渡和小男孩。
手机有来电。
“你到了吗?直接来314病房。”
挂断电话,周渡把床头柜清理出一块区域,把陪床折叠起来当做椅子。
“谁啊?”
周渡朝她笑了笑:“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千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说到就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