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岁的冬天特别冷,在几个仆人的簇拥下,赵二早早的就被请到了靠近炉火旁的位置坐下,看着门口飘着的鹅毛大雪,面上的神情更加的凝重,今日是他父亲母亲离家一年零二十八天的日子。
按往常的情况,商队早就应该在一个月前就会返程到家的,现在迟迟都没看到人影,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赵二拢了拢手,朝身边的中年女人说道。
“小娘,你说爹和大娘怎么还没回来流云城?不会路上有什么变故吧”
“不会的,小二儿不用担心,我已经打发你大哥去城门口等着了,这次我们赵家第一次和元家合作,不过都是走的老路线,你大娘也亲自跟着,还有她几个师兄弟也专门过来帮衬,应该不会有岔子”
中年女人嘴上说着,脸上的笑意却难免有几分勉强。身后站着的几个仆人一声不吭,看着炉火里的火焰嗤嗤的作响。
赵二,大名赵无恤,不知道什么缘故,虽然和他大哥赵栋、三弟赵无形都是大娘子所生,但生的不太相像,浓眉大眼,皮肤白皙,从小体弱。
赵家虽不是流云城的豪门大户,也算家境殷实。所以赵家从六岁起就给他找了一个拳脚教师,教习一些基本打坐练功的拳脚之道,以期强身健体,护心保脉。
赵二的父亲,赵家家主赵棱,年轻时就和大伯赵霖、三叔赵霆分了家,在流云城讨生活,从小就喜爱刀枪剑戟,加之家族一直经营药材生意,也就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底,
另外赵棱的大哥赵霖,读书有成,在外地做官,和流云城的城主有几面之缘,倒也护得赵家这一小支生意顺风顺水了十几年。
“咚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大门。
“李叔,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谁在敲门。”门房老李头应声,连忙小跑了过去,倒也顾不上外面的大雪。
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小乞丐蜷缩在门口,满脸的黑渍看不清长相,嘴唇已经有些发紫,看样子,应该是冻得不轻。
老李头不敢做主,跑回二夫人所在的偏房,把情况说了一遍。
“二娘,先把他抬进屋吧,这要是冻死在我家门口,传出去也不甚好听了”赵二小声的跟身边中年女妇说道。
“行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李头,你把那个小乞丐抬到你门房去,给他也生个火炉子,今年这冬天也真是寒了不少。”
老李应声叫了几个帮手,这就利利索索的把人给抬了进门房。
……
外面的大雪又下了一阵,院子里留下的脚印,瞬息就又掩盖上了白色,这天看着就要黑了。
“二娘子,二少爷,出事了,老爷和大奶奶……”
听着这急促的拍门声,赵无恤和中年女妇连忙跑了过去,后面的仆人也满是忧虑的跟了上来。
“二娘子,二少爷,不好了,老爷受了重伤,大娘子也昏迷不醒,我们商队的人死了好多人……
“我爹他人呢?”
“老爷他们的车队还在后面,大少爷让我赶紧回来报信。”这名灰麻布衣的仆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满脸哭丧着说道。
“柱子,带上几个人,马上跟我一起去城门…”赵无恤交代自己的长随柱子,撇下众人,向城门方向奔去。
数分钟后,他见到自家的商队,几个拖着残缺身体的伙计,跟在一辆马车左右,马车上一眼就能看到不少的刀剑洞孔,车身上几块地方都沾染了发干的血迹.。
赵无恤连忙一跃上马车,掀开车帘,看着他母亲平躺在车内,头发凌乱,身上多处刀痕历历在目,他爹被他大哥赵栋搀扶着坐在一边。
“爹…”赵无恤毕竟现在只是一个11岁的少年,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泪如雨滴,一把握着他爹空洞的右臂衣袖。
“无恤,不要哭,这次我们上了元家的当,元彪老儿,一开始就暗中联系了百峰门的人,在枫林谷附近埋伏,抢了咱家的货,那百峰门的人更是伤了你娘,你娘的几个师兄弟尽数被他斩杀,我和你娘拼命才挣脱埋伏,一路上东躲西藏才回到流云城附近,收拢了这几个老伙计,这才敢在流云城现身。”
“爹,别说了,老二,我们赶紧把娘送回家,马上找人给爹娘看看”一旁的赵栋打断道。
说话间,赵府的下人已经赶来,搀扶着一干人等匆匆赶了回去。
…….
第二天一早,赵家众人都驻立在赵大娘子房里,除了只有一岁多的赵无形在一旁兴高采烈的玩弄着自己的小木马,其他人都满脸愁容。
赵家大娘子,本家姓韩,虽是女儿身,却也喜欢一些拳脚,从小就跟着父亲拜在了流云城北面的南禅寺主持“道及大师”门下,做了一名俗家弟子。
倒是在师兄弟几人中,悟性最好,功底也最是不错,平日里也能徒手和4、5个镖师不分伯仲,这次和元家首次合作,到卫国边界交易,韩娘子担心赵棱一人有危险,也就带着几名师兄弟一路跟了去,谁曾想,这一遭,几个师兄弟一个都没逃脱,自己也昏迷不醒。
“道及大师,我们也是没办法,大夫都束手无策,这才让人请您下山看看,家妇身上的皮外伤应该不至昏迷这么多日未醒啊?”赵棱先是给老道作揖,然后问道。
再看那白须老者,身披紫绫红绸袈裟,来回踱步思量着什么。
“韩娘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脉相细弱无力,双目已无生机,老衲也是无能为力啊,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