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三兄弟之时,我捏住拳头,就差没直接给他们一拳。如果不是他们对老三下重手,老三就不会住院,也不会遇害......方漪也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黄毛老四看到我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斜角。他头发凌乱,眼神迷离,从他的瞳孔中,我能察觉到他对我深深的敌意。
“哼,一个小屁孩,还想来破案?”老四见我的第一眼,语气中就满是不屑。
我自然不会被他的话语扰乱了心神,望着玻璃窗外的刘法医。最后,我将视线停留在老四手中的那副手铐上。
“为什么要杀老三?”没有兜圈子,我便直接问出了口。
老四翻了个白眼,根本就不想理我,表情还有些烦躁。我没有理会他的无视,又继续追问道:“其实你们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了老三,你们只需要钱,是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四的神色显然有些慌乱。看来,我和刘法医的猜测完全正确。
“说,为什么是现在动手!”我用力敲了敲桌子,把坐无坐姿的老四给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大,到现在还想瞒着。
我双手交叉立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直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孤儿院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刚刚,刘法医告诉我,陈队他们问过老人家之后,已经去当年施廉清收养他们四个的地方调查过。院长翻查记录后忽然想到,原来他们四个当年,是被同一家的人所丢弃的。
他们四个,竟然是亲兄弟。
二十多年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对痛心疾首的夫妻,哭着将自己的四个儿子,统统丢到了垃圾堆。大的五岁,小的才八个月。
那晚,孤儿院的院长正托着一个垃圾袋往垃圾场的方向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想追上那对夫妻,谁知道那对夫妻完全不打算回头。望着垃圾场内啼哭的孩子,最后软下心来,将他们统统带回孤儿院。
然而这些,四兄弟都不记得。因为就在他们被抛弃后没多久,就有人来带走他们,而带走他们的,便是施廉清。时间久了,除了大哥,其他几个都以为自己是施家的人。
然而,施老头子的偏心,让他们愈发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表面上,他们是施家的儿子,可是却和那些在公司上班的月光族没什么区别,甚至有时候,他们的待遇还没有打工的人好。
这就好像,施老头子请了四个能帮自己打理公司的能人,而且还不需要给多少钱,就能帮自己干一辈子。不仅如此,他们四个还会一辈子感激自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告诉了他们三个当年的事。老三说,施老爷待大家很好,大家不必太过计较当年的事。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是施老爷将自己养大的,再去想当年丢弃众人的是谁,已经没有必要了。
然而,三兄弟一直固执地想要找到当年抛弃自己的究竟是谁。这些,都是陈队他们在公司发现的。他们的办公室,藏有很多关于查找身世的资料。
与此同时,他们必须瞒着施廉清知道自己身世的这件事。因为如果一旦知晓此事,施廉清肯定会全部撤销他们的股份,到时候一分钱都没有。
干了半辈子,一无所有是什么滋味?他们定然不想去尝试,便继续装作是施家的亲生儿子。
“直到,有人告诉你们,只要能出一笔钱,就能告诉你们的身世。”我盯着老四的眼睛,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老四望着我,眼神狠厉,冷哼一声:“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所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怒吼一声,实在是没太多耐心在这里和他磨。郑莲现在还不知所踪,他再不透露些消息,郑莲就随时可能会遭遇不测。
老四显然是没想到我脾气会这么狂,偷偷瞄了一眼外面站着的刘法医和陈队,又被后者给盯回来了。我们是在冼邦德的办公室谈话,所以外面的人能听得清里面的内容。
“如果你不愿说太多,那么就是故意杀人,且杀人未遂,但也够判好几年的。不过......”
“不过什么?”黄毛老四虎躯一震,似是在考虑我说的话。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专业人士,透露不了太多,但是你若是肯说实话,一切就不同了。”我诚恳地望着他,想要他知道我的诚意。
老四的转了几圈眼珠,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才对上我的视线,说道:“那个人告诉我们,如果这笔钱我们筹不到,就再也见不到我们的亲生父亲。”
我有些讶异:“威胁,绑架?”
老四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那个男人得了很严重的病,现在急需治疗。”
我去,这台词,不就是现在骗子诈骗的最基本手段吗?老四似是觉得我不信,继而补充道:“起初我们以为他是骗子,后来,他说了当年孤儿院的事情......”
我愣了愣,望了望窗外的刘法医,点了点头:“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
老四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打的电话,而且还用了变声器。说实话,是男是女我都听不出来。”
“所以,为了见到你们的亲生父亲,你们就可以把自己的五妹卖给人贩子?”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再荒唐的理由,也不能挽回这让人惋惜的结果。
老四举起双手锤了锤自己的头,似是有些自责,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又恢复狠厉:“我哪里知道,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