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羽成,你需……需知道这次行动,直接关系到……到我们外庄能否成功……成功将内庄覆灭,一报你母亲白绫……白绫自吊之仇。所以类似这样……这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再次发生……”老者开口,急促喘息着,不知是不适于林中的盛夏灼热气息,还是那血腥气实在令人闻之难忍,总之,他话语间透露出的疲惫十分显明。
“哦,那又如何呢?”被称为端木羽成的青年忽然咧嘴一笑,话语中满中嘲讽意味,“且不说我一直按照你的吩咐行事,就算是我有意破坏,端木勇,你这样一个老头子,还能提剑杀了我这个‘我唯一的儿子’不成?”
“你,你……”老者抬起左手食指直对青年,片刻后又无力坠落,接口道:“我不和你争吵,你母……母亲的仇,你总是要报的……”
他话语间声音颤抖不止,又逐渐无力,仿佛随时会死去一般。
“端木勇,说起来我很是有些好奇,为何你要如此费尽周折,东绕西弯行事?此番直接杀掉刘文妤,抢回钱财,留下些端木内庄弟子的尸体,不是更加省力么?反正对于端木绰那狗贼说来,施舍财物行善又暗中抢回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少做!”端木羽成对于母亲二字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反而是好奇闻道。
“这就是你需要多加学习的地方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故意不留下证据证明这是端木绰那狗贼所为,而留下隐不可见、看似不是证据的假象,反而却是最佳的铁证!另外此次,那刘文妤本就携带有大量钱资而来,加上这次出云山大典所募集到的,将会是一笔非常巨量的钱财,若是吞下,对我外庄发展助力颇大,端木羽成,你可千万小心谨慎,不要坏事。”被称之为端木勇的老者忽然不再喘息,这番话说得极是流畅,而言语间,脸上更是流露出些许红润,情绪显然极好。
端木羽成轻笑一声,瞪着那倒塌的大树,左手不停打着比划,似乎正在数年轮。
过了片刻他又停手,忽然问道:“还有一点让我疑惑的是,胆小如你端木勇,为什么此次如此大胆,敢于在出云大典期间惹事?就不怕被吕清言瞧见,一枝桃剑把你劈成两断?”
似乎是因为桃剑二字而惊慌,端木勇猛然收回视线,缩了缩头,不敢再去看出云山。他声音也随之低了一分,说道:“这其中另有原因,你无需知道,另外应该也没有兴趣知道……你只要记得大胆放心行事即可,出云山方面,应该不会有过于激烈的反应。”
“对了,此前你给的这两本怪册子,我却没有再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前一册毫无头绪不说,后一册到目前为之也只是像最初一样,作用仅是驱动异兽朝着某一方向攻击而去,并无法再进一步控制。”端木羽成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本封面泛黄、只有区区十数张的书页。
两本册子并无多少怪异之处,甚至封面上连书名都没有写上,看去只像是乡野间的茅房中堆积在角落、用以打发蹲坑时间的寻常读物。
“无妨,此次行动本身便是依靠着后……后一册而制定的,目前足矣!你端木羽成自小聪慧,若是还研究不出什么门道,我老眼昏花更不用说;另外现在……现在你却无需……无需去和怀良他纠葛一二。”
“哟呵!怀良,好一个怀良!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对着自己亲生儿子一向是直呼全名,反而是左一个怀良、右一个怀良叫的很是亲切!”
“怀良的心……心性我很是喜欢的……”老者视线飘忽看向出云山方向,脸上凝着几分阴云,忽而又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人小时候也是玩伴,你不可再这样对他……”
忽而一声轰鸣响彻山林,只见一旁一颗三四米粗的大树倾斜,再又倒塌,震的地面无数红花凌乱,震的栖于枝头躲避酷热的鸟雀惊慌。
“下次若再见到他,我定要用这夜息剑,将端木怀良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亲自送到你端木勇的饭桌上,用以下酒!”端木羽成脸上现出无比残忍暴虐的神情来,似乎那‘玩伴’二字对于他来说,是永不可提及的禁忌词汇。
只是,他那残暴凶狠的面容之下,端木勇并未看出隐藏其间的一丝强烈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