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顾长恒瞧了秦沐枫一眼,“王妃箭伤怎么样了?我听说还请了朱神医~”
秦沐枫点了点头,“度过了危险,正在养伤。”他一想起卢月那苍白的小脸,再想事到如今,这案子还没有半点头绪,脸色不由地沉了沉。
“那些人撤退得快,当时又在林中,他们穿着黑衣,蒙着面,等到咱们的人发现时,这些人就已经消失了个干净。”顾长恒道,他至今回想起那一幕,仍觉得惊心动魄,此次狩猎真是格外凶险,幸好这秦王妃机灵,逃了出来。
“王妃不认识那些黑衣人?”顾长恒目光狐疑。
秦沐枫点了点头,卢月确实这样跟他说的,只是她不认识那黑衣人,那他们为何非得冒那样大的风险,来追杀卢月?
“我猜王妃必有他的考虑。”顾长恒喝茶的手一顿,这秦王妃看起来聪明伶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遭人追杀呢?上回偶听沐枫说秦王妃救了一个人,莫说与此人有干系?
秦沐枫的眸子暗了暗,难道是因为卢月救得那个人?看来他得好好让人查一查了。
顾长恒见秦沐枫不想提起秦王妃的事情,便聊起了朝中的其他事情,下意识转了话头。
———
半个多月后
秦王府,清溪堂。
“老头,我现在能出来了吗?”卢月隔着一扇门大声问院子里坐着吃点心、喝茶的朱神医。
朱神医眯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挥着扇子的手一顿,扇子指了指旁边的丫鬟。
小丫鬟连忙上前,走到门跟前道:“王妃娘娘~朱神医说时辰还没到~”
屋子内,六尺高的锦绣腊梅屏风后放着一个大大的红木浴桶,卢月裹着轻纱,微露香肩,整个身子掩在浓浓的药水中。
烟雾缭绕,卢月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卢月一听这话,整个人恹恹地又躺回到浴桶里。
她见绿儿又盛了一瓢热水,赶紧阻止:“哎,绿儿你别再倒热水了,有些热。”
“唔~”一股子药味又冒了出来,卢月捏住鼻子,心中嘀咕:这药味闻着真是太恶心了。
绿儿过来伸手在水中试了试,“小姐,哪里热了,朱神医可是交代奴婢要好好让小姐泡泡,这样小姐体内的余毒才能清理干净。”
“……”
“哗”绿儿手中的热水倒了进去。
卢月撇了撇嘴,垂着眸子不理绿儿。
绿儿瞧着自家小姐涨红着小脸,双目清澈如水泛着涟漪,嘴巴委屈地撇着,黑黑的药汁泡得身上的肌肤微红,她一时间看得脸红心跳。
卢月低头瞅着自己肩膀处曾经的伤口,新长出来的皮肤粉粉的,幸亏那老头配了不少金贵的药膏,自己这里的伤疤才退淡得这样好,只要不触碰,几乎都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受了很重的箭伤。
“哎~”卢月心中嘀咕,也不知道这老头在这里面放了什么药物,泡上一会儿,这身体每个关节又疼又痒,倒让她恨不得去抓烂。
“绿儿,你去看那老头在干嘛?”卢月靠在浴桶没半天,又忍耐不住,对着绿儿说道。
绿儿听了卢月的话,走至窗边悄悄一瞧,回来低头对卢月道:“小姐,朱神医在吃点心。”
卢月眼珠子一转,故意抬高了声音道:“哎呦~绿儿你想不想吃荷叶鸡啊?这荷叶鸡可真是肉嫩鲜美,比这洺香楼的香叶鸡可好吃多了。”
朱神医吃点心的手愣住,他嘴角微撇,这个丫头又想搞什么鬼?
“这荷叶鸡啊,选材要用最好的幼鸡,挖掉内脏,在这肚子里放好佐料,再在这鸡的外面裹着一层黄香米,用清晨包得菏叶包裹起来,埋在土中被火烤这样才入味。”屋内卢月说得一脸起劲。
不过这声音却格外响亮,就是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神医心中纳闷,这丫头说什么鸡?他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
朱神医悄悄走了过去,趴在窗户上,正打算仔细听,而卢月和绿儿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了。
“叩叩”
卢月正朝绿儿挤眉弄眼时,门被敲响了。
卢月示意绿儿问话,绿儿连忙上前隔着一扇门,道:“朱神医有何吩咐?”
朱神医摸着胡子,“你们刚才说得那个鸡叫什么鸡?哪里有买的?”
卢月一见鱼儿已上钩,顿时乐坏了。她示意绿儿继续说,“朱神医,这菏叶鸡啊,这世上了没有买的,这是我家小姐的独家秘方,那味道真是十分香醉。”
门外朱神医沉默良久。
“哦~你家小姐还有这本事?”朱神医摸着小八字胡,奇怪的眼神沉思着,好像没听说卢家小姐还有这厨艺的本事。
绿儿着急地朝卢月眨眼睛,卢月摆手,示意绿儿不要太慌就可。
“我家小姐会得本事多了去了。”绿儿言语间满满的得意。
卢月出声:“怎么样?老头”
接着又是一句:“我请朱神医如何?”
“……”
卢月终于结束了痛苦的药浴,表情愉悦地指挥丫头们行动,自己反而坐在椅子上,扔一颗花生米,伸头张嘴一接,那动作甭提多行云流水了。
朱神医眼睛斜着卢月,心中道:这个卢月真是个机灵鬼……
卢月和朱神医两人正吃荷叶鸡吃得痛快,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声“王爷驾到!”
一众丫鬟小厮在卢月的蛊惑下,跟着他们吃荷叶鸡,一听到王爷来了,顿时个个面上惊慌,手中拿着鸡腿,纷纷跪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