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上达听的人哪。
燕三郎微微侧身,问官差:“又有哪家出事了?”魔鬼藏身于细节,现在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挑动他灵敏的神经。
再他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司文睿或许正在憋个大眨
“没什么。”官差摆手,“不过是荒唐事,不值一提。”
“何妨?”燕三郎微笑,“我不外传。”这些地头蛇熟知市井,或许有些新消息?
燕公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式,两名官差又不想得罪他,无奈开了口:“来也不光彩,前日风月楼死了一名客人,初判是马上风猝死。可是昨仵作来验,却他恐怕是中毒。”
马上风?燕三郎立刻想起一个人名来:“孙占豪?”
“对,就是这人。”官差奇道,“燕公子也听了?”
“听街坊们略提一二。”燕三郎的兴趣也提了起来,“一个个言之凿凿,都马上风。怎么后头又变成中毒了?”
“脸上身上都不黑,嘴角也不流沫子,身体也不肿胀,所以毒相不显。风月场上的姑娘从前看过这种症状,报官是马上风卒亡。”
“就没别的症状?”燕三郎挑眉,“尸首在哪?”
官差往外头一指:“后头的冰窖里啊。”
燕三郎走南闯北多年,见过的署衙至少一二百个,哪一个也不能停尸。但这里特殊,藏尸窖居然就在署衙后头,前后有通道相连。燕三郎也曾问起,本地官,这是历史遗留。
他去署衙报备,拿着萧宓赐予的令牌很容易就能再次走入冰窖。
孙占豪今年才三十出头,身体矮壮,观其形便知生前精力充沛。不过他的死相却是蜷缩起来,仿佛身在母体,双手攥紧。
官差给燕三郎讲解道:“孙占豪家里做果品生意,有一妻四妾,是风月楼常客,出手大方。每月必来三、四次以上,每次至少要俩姑娘作陪。”
白猫趴在少年肩膀上看尸首,这时就鄙夷道:“难怪旁人都他死于马上风。”牡丹花下死么。
冰窖里寒气太重,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冻死啦!”
燕三郎问官差:“试过银针么?”银针能试探出绝大部分毒素。
“试过,但不变色。”官差指着孙占豪道,“他刚送来时,脸皮胀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都鼓了出来。”
不黑也不青,而是胀红?燕三郎沉吟:“他身上可有其他痕迹?”
“哦,是有斑。”
燕三郎也看到孙占豪腮边耳后有一块铜钱大的血褐色红斑,目光微亮。
而后,他解开死者上衣,而后凑近了细看。
没有伤痕。这位果商保养得很好,体魄非常健康。
不过少年很快就在他腋下、腹沟都发现了这种红斑。哪怕在冰窖里面停尸三日,红斑色泽依旧不变。
千岁先一步发表了见解:“赤星斑蝥。”
“果然是中毒而死。”燕三郎喃喃道,“但他身上没有伤口,凶手是怎么给他下毒的?”
官差试探着问道:“或许是口服?”
“若是口腔、喉管和肠胃没有破损,就不会中毒。”燕三郎轻声道,“毒性见血方起。”
白猫缩回书箱里:“不定他胃穿孔了,成喝酒喝的。”
燕三郎又问了孙占豪的家庭背景,听起来和自己追查的人好似没有任何交集,只得离开冰窖,返回地面。
盛邑这么大,隔三岔五都会死人,总不可能个个都跟司文睿有关吧?
……
等燕三郎回到邀景园,就听黄鹤三门里的地保早上来过,留了个消息。
“什么事?”两前,这地保曾带他去找周家,燕三郎当场就和杜夫人签了契约。但这是事,去周家查找线索之后,他就把它丢去脑后。毕竟,他最近很忙。
地保带来了周家的消息。前这位燕公子买下豪宅眼都不眨一下,爽快极了,顺带着他作为中间人也分到了一大笔提成。
那笔钱,够他全家吃喝三年不愁。因此他现在也很愿意为出手阔绰的燕公子办事,通个风报个讯儿,力所能及。
“地保听,周大户的弟弟对于杜夫饶卖价很不满意,坚持不肯搬离。”
“一万八,嫌少?”燕三郎失笑,“他们想要如何?”
“要杜夫人找您抬价到两万五。”黄鹤心忧儿子近况,脸上很久没有笑容了。
燕三郎嗯了一声,只当笑话听。契约都签了,还想找他补钱?
白猫也嗤地一笑:“一家子破落户,哪来的勇气敢要加钱?”燕三一个指头就能把他们都摁趴下,何况有契约在手,占着理儿?
“杜夫裙是个明白人,昨将二叔一家都赶了出来。”黄鹤接着道,“地保,周大户的弟弟是个浑不吝,怕他来邀景园生事,特地来报。”
这是邀功来了。燕三郎听了,也不当回事。
午后他推开书房窗子,恰好见到白猫趴在假山上嚼着猫草,琉璃灯浮在它身边,而几只蝴蝶的虚影就翩跹于花丛郑
这些虚影是淡浅的蓝色,有的振翅,有的停于花间,居然跟真的蝴蝶没什么两样。
“这是琉璃灯的新神通?”
“嗯。”白猫懒懒答他一句,“光影幻术罢了,不值一提。”
琉璃灯闪了闪,就有一只蓝蝶飞去燕三郎身边。他伸手,蓝色蝴蝶就停在他指尖上了。
竟然有轻如蝉翼的质感?
这时墙外有两只真粉蝶飞来,与花间的蓝蝶虚影舞在一起,居然赏心悦目。
他知道琉璃灯虽被千岁炼作本命法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