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同有些意动的样子,鬼物不由继续说道:“若是以寻常的‘魂灵契’来说,大体是两种情况,一种是强行与练气期的魔物或冥灵签下灵契,因为练气期的魔物与冥灵一样,皆没有自主神识,全都只靠本能行动,所以便需要依靠强大的神识力量来强行控制魔物或冥灵,而以筑基期与练气期之间的惊人差距,这样的方式反倒是最为安全的一种,只不过是需要多费点精力和时间而已。另外一种,则是与同等修为的魔物或冥灵订下灵契,算是一种以命换命的威胁式行动,这便得看运气和缘份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这类签订‘魂灵契’的方式,都是建立在强迫的行动下,自然需要强大神识作为支撑。但眼下,老夫自愿与小友签订下‘魂灵契’,自然就没有那么麻烦,只需要相互在各自神识里种下同生印记,便是可以完成,并不需要限定修为。”
沈同这个时候也是从一种伤感的情绪中回过了神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鬼物。
他不知道这个鬼物说的是真是假,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挖坑给自己跳下去,但显然目前它所说的这些情况里面,他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和漏洞。但最高明的谎言,本就是七分真三分假,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漏洞。而面前的老鬼,谁知道它已经活了多少年?那份眼光见识和深沉的心机,谁又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安藏什么祸心?
毕竟从鬼物先前一步步的行动中可以看出来,明显自己一直就是在被它牵着鼻子走,沈同不得不小心又小心。
鬼物眼看着沈同没有吭声,也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此刻因为部分实力的恢复,它倒也是不再急切和惊慌,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下决断。显然此刻它仍旧是处于绝对的下风,随时都有可能被翻脸的这个家伙给灭杀当场,但它相信自己这样的坦诚可以赢得一线生机。
时间在这种静静流逝中,对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尤其是此刻这种悠关性命的情况下,鬼物也是不由有些暗自不安。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诡异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而且其坚韧的耐心,也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就能保持平静的神情,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它,似乎想从它的举动中看出什么破绽来。
这让鬼物不由心中一阵嘀咕,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好半晌之后,沈同从缓缓开口道:“先把法诀告诉我吧!”
鬼物不由长出一口气,然后说道:“那小友听好了。”
这是一段篇幅并不长的秘术,是一种通过运转神识在彼此的神识海中留下共生印记的手段,施法完成之后,通过一种神魂相互作用的方式,让彼此双方的神识被联系在了一起,一方损毁的话,另外一方也是同样会出现同等程度的损毁,就如同冥冥之中被捆绑到了一起一样,互为作用。
而神识不管是对于修士也好,对于鬼物也好,其重要程度都不言而喻,先前的时候,一缕神识的消亡都让沈同差点痛苦崩溃。如今虽然神识倍增,但一旦大量的神识崩散,那也是绝对没有幸免之理的。而彼此双方也是因为如此同生的关系,而牢不可破,被紧紧的连接到了一起。
说实在的,沈同并不想多一个什么帮手出来,对于他来说,眼下什么境界修为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根本无所谓。他在乎的只是有什么去冥界的方法,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自己的妻子,虽然通过这个鬼物先前所说,这样的可能似乎已经极其的渺茫,但任何一丝的希望,显然他都不会轻易的放弃。
鬼物等待了半晌之后,旋即问道:“小友可曾已经记牢?若是没有疑问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小友可先在老夫的神识中按照秘术设下印记,待你完成之后,老夫再同样施展术法,此‘魂灵契’也就算施放完成了。”
沈同缓缓点头,旋即掐动法诀,数道神识当即飞出身体直往鬼物那里飘去,与此同时,鬼物亦是从黑雾中分出一层轻如薄烟一般的雾气,毫无阻碍地让沈同的神识穿透了进去。顿时,沈同的神识一阵盘旋,以秘术中所载的方式结成一个方印般的形状,然后刻在了那层薄雾之上。
鬼物的人形身躯不由一阵颤抖起来,嘴里更是发出一阵闷吭,显然正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而随着沈同的神识舞动,那个方形印记也是最终扩散开来,与那些薄雾融合在了一体,逐渐消逝于无形之中,再也不见踪迹。旋即沈同的神识重新返回了自身的识海,只是这一番忙碌,明显对他的神识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让他不由感觉脑袋一阵昏沉。不过,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自己神识之中与前方的鬼物有了一种莫名的联系,似乎只要自己一个念头转动,便是可以感受到鬼物神识的变化,这种奇异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玄妙。
而鬼物此时声音也是有些颤抖了起来,它缓缓说道:“小友,接下来老夫便要施展铭印术法了,小友切记不要有所抵抗,否则的话,秘术失败,老夫的神识恐怕会遭受反噬彻底崩溃。”
看着沈同点了点头,鬼物的身躯之上顿时分出三条细长的黑丝,绕着沈同转了一圈之后,这才往他的神识海中飞蹿而去。
沈同本能的想要提聚起法力形成一道防护,不过旋即他眉头一皱,控制着法力消散了开来,果真是彻底的放开了识海,任由鬼物的神识前往了自己的神识海中。旋即他神识内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