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太守夫人,您的画技真是无人能比啊!小老儿都不好意思卖画了。”
旁边一画摊的老板突然开口。
常乐应声停步,努力拉回咧出脸颊的嘴角,淡淡含笑,靠近他的画摊。笑弯的双眼在他的画摊里一扫,随后在桌子上拿起一副山水图,故作谦虚道:“您客气,我看这画就很好。十里,哦不,无……无什么?”
“无泽。”无泽上前两步,恭敬回话。
常乐闭眼点头,听着无比舒耳,笑道:“家主派你出来,你肯定带银子了罢?”
无泽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点变化。
完了,忘了!
他确实带了钱,但是带的是自己的银子,家主没给他半文钱。见她想要买东西,作为一名忠实的下属,勉强地点了点头。
“带了。”
“好!”常乐又拿了两幅画,把三幅画都给了旁边的家卫,拍了拍手上没有的灰尘,豪气道,“给钱罢!”
无泽沉了沉气,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交给卖画摊主。
摊主喜不自胜,却是为难:“一两银子,这太多了,这些画才十二文钱。小老儿没得找,不然,这些画就送给夫人了。”
常乐将这些山水画合计一下,一幅竟卖四文钱。
比她当初卖的山水画还多了两文钱!
一种怀才不遇的悲愤感由心生,但又想到自己如今靠着一张嫌疑犯画像,获得如此风光。推己及人,认为他们没准儿也都是怀才不遇,等着有个机会翻身。
自己作为一名优秀的社会主义青年,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您客气,这些画,看似简单,但都可以看出画者的功力之深,大片的留白让这山峰叠峦更显虚无缥缈,犹如蓬莱仙岛。依我看,一两将它们买下来,已经是委屈了。”常乐故作高深地一番评点,将他摊着的手掌握起,还拍了拍,“收下罢,不用找了。”
“夫人,真是识货人!”摊主感受到硌手的银子,喜不自胜。
无泽却在常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右眼皮跳了跳。
终于醒悟,怎么今儿一直右眼皮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他今日是要破财消灾。
十里也发现夫人是飘了。夫人已经完全忘记出府的目的是卖画了,居然还买起画来。
别的摊贩看见太守夫人如此大方,立刻开始忽悠起来。
“夫人,看看您这花容月貌,配上这红玉簪,正是合适!”
常乐挑眉,不顾十里的阻拦,走到卖金银首饰的摊子前。
看着她接过了那支红玉簪,无泽心里一突突,眼皮子又跳起来。
“大娘,这红玉簪多少钱?”常乐笑的亲和。
摊主脸上笑成一朵花,谄媚道:“夫人,这才二两银子。”
闻言,无泽下意识地摸向腰间放银子的位置。
他回去,一定得找家主讨回来!
“二两银子?”十里质疑出声,“大娘,这成色质地,怎么看也值不了这么多钱。怕是三百文就撑死了罢?”
常乐不识这里的货价,但也觉得要价有些高了。听到十里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当成冤大头来宰了。捏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脸上不动声色。
“十里别瞎说。大娘怎么会骗我这个太守夫人呢?又不是急着坐牢。”常乐说的平淡,又晃了晃簪子,对着笑容僵滞、面露惶恐之色的摊主道,“大娘,是二两银子罢?”
十里气鼓鼓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希望她别被赞美蒙蔽了双目。
无泽心里苦水上涌,感觉手僵硬的有些不听使唤,脑子拼命死催,才让它探到腰间的钱袋子里。
“不,不是!”摊主慌忙摆手。
无泽迅速伸出手指,顺手压了压银子。
常乐疑惑:“怎么不是?我没听错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