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川站在那里,看着风尘仆仆而来的沈夫人,嘴角尽是嘲讽。
以往的尊重都不见了。
沈夫人穿着一步裙,足登三寸高跟鞋,鞋跟踩在地板上,踏踏作响,每走一步都是风情万种,优雅不可芳物。
停在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要多的儿子跟着,满脸失望:“北川,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个瞎子,就把你迷的理智全无吗!”
“沈家什么样的家世,你弄个瞎子回来,存心要气死我吗!”
有道是:抬手不打过头儿。
儿大不由娘,早些年,她说话,他还能听上几句,如今……
是真的一点儿也管不住了,尤其在南心这件事上。
初初儿子娶那个女人的时候,她就极力反对,可是他不听啊!
因为她反对,所以,他就带着那个女人去了拉斯维加斯登记,直到去年,南心满二十周岁,才又重新在锦城登记领证。
你看看,他每走一步,都有他的打算,从来没考虑过沈家和她这个母亲的感受。
这样的儿子,都是被那个南心带坏的!
沈北川站在那里,腰线挺的笔直,如松如柏,只不过,眉眼间露出来的都是清冷,随着沈夫人的话越说越多,他眼底的寒意也就更甚。
像是淬了恶寒的冰,冷得让人齿寒。
“沈夫人说够了?”
这样的态度让沈媚心一怔,心肝尖儿上一颤。
儿子几时有过这么可怖的表情。
“那现在我说!”
看母亲不说话,沈北川缓缓开口:“母亲,看在你生我养我的份儿上,我还叫你一生妈,但是!”
“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跟你关系不大,如果你愿意,我和南心都叫你一声妈,将来有了孩子,叫你一生奶奶,如果你不愿意,请不要出现在我和南心跟前,她身体不好,经不住您这么三番五次恐吓,您全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吴妈说南心失踪前,沈夫人曾经出现过。
即便她不说沈夫人做了些什么,他也能猜得到。
无非是趁他不在,逼南心离开而已。
只不过……
他没想到的是,南心居然心甘情愿离开。
沈夫人维持着一贯的优雅,没躺在地上乱滚,跟儿子撒泼胡闹。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用一种极是疏离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你拿鱼目当珍珠,我不说什么,可是,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愿意跟着你!”
“那天我去找她,她的奸夫,那个叫骆什么谦的,就在门外等着,你不知道吗?”
“签下离婚协议的时候,她可半点不顾及你的感受,签完就和奸夫走了,需要我给你看离婚协议书吗?”
不等沈北川开口,她便拿出南心按过手印的离婚协议书。
“到底是我逼她,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你!自己看着办吧!”
扔下那张纸,带着管家,转身就走。
沈北川似身体突然被抽空,再也说不得一个字。
蹲下来,拾起那张纸。
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女方那一栏里,南心的指印清晰无比,好似一把刀,深深戳在他心窝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