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函洞外面看起来,不过就是个破落不堪的洞穴,但是里面人工打造的痕迹却十分重。\r
我本以为会潮湿阴冷,但没想到温度却十分适宜。\r
简单的木门将赞巴的屋子和外面隔绝开来,里面水缸,床铺,衣柜应有尽有,就连做饭的灶台都收拾的一尘不染。\r
地上的火盆这个季节自然是不生火,但是因为火盆位于屋子最中间,且屋子里也没有什么适合落脚的地方,我们便自然而然的围坐了一圈。\r
赞巴问余念,为何牯藏节已经结束了,她还上山来?\r
余念并未挑明我的身份,只说“赞巴,这次我们上来,是有一件事想问。”\r
赞巴以是个年过百岁的老人,百年的风霜雨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记,这一张脸的背后,早已看不出悲喜情绪。她只是对着余念缓缓的点头,示意余念说下去。\r
余念道“赞巴是知道的,我是余家这一世的执伞人。从我记事起,阿祖就教我如何使用百骨伞,如何收集冤魂炼成百骨伞。阿祖说,余家有一个千年的诅咒,如果到我这一任还不能将百骨伞炼成的话,寨子里的所有人都会和我一起死于明年。我想知道,这个诅咒到底是什么?”\r
赞巴浑浊的眼睛看了看余念,拉起余念的手,反复的摩挲着。\r
“既然你阿祖不对你说起这背后的缘故,自然有她的道理,你又何必执念于此?”\r
“因为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本来不过是炼成百骨伞便可以解决的问题,但随着针索钉丢失,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发现这件事已经不受余家人的控制了。”\r
余念说完,朝着赞巴掀开了后背的衣服。\r
余念身上的蛊虫还在顺着纹身缓缓的攀爬,时隐时现。赞巴在看见余念背后的蛊的时候,脸上终于起了波澜。\r
余念说道“起初我的后背只是发痒,后来逐渐显现出一条龙纹,再后来便有了这条蛊虫。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情越来越不对,现在已经不光是余家的事了。所以我来找您问个明白,余家的诅咒到底是什么?”\r
接下来赞巴的话,都是余念从中翻译过来,我又稍加了自己的理解整理而成。这位百岁老人的逻辑尚且清楚,并对多年前的事记忆犹新。\r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余家一行约摸百十来号人,避难一样的来到了千西。\r
当年的赞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是瓦云寨寨主的女儿。\r
瓦云寨虽然地方大但是实际居住人口很少,基本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因为村子里有足够的地方,所以赞巴的父亲便接纳了以余卓为首的余家人。赞巴提到的余卓,便是阿祖的母亲,余念上一任的执伞人。\r
当年的余卓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和余念如今的年纪一样。但虽然年纪小,为人却十分受人敬重,余家上下老小,全都听从余卓一人的指示。\r
在瓦云寨安家之后,余家人很主动的承担起了村子里的农活,采茶建屋,十分勤劳,很快便和寨子里的人亲如一家。\r
半年之后,一位眉目俊朗的年轻人晕倒在寨子边,多半是在这重重的大山中迷了路。\r
刚巧这男人被路过的余卓发现,带到家里去悉心照顾,三日之后才苏醒过来。男子说自己没有亲人父母,是逃荒来到这的。\r
天性好客的苗族人自然收留了他,余卓与这位年轻人日久生情,很快便在寨子里举行了婚礼。一年之后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余念的阿祖。\r
但是好景不长,几日后的一个夏夜,一伙神秘人冲进了瓦云寨,打砸抢烧,血洗了瓦云寨,并夺走了当时由余卓守护的九重宝函。\r
余卓因为刚刚生产完,体力不支,简单的交手之后突然雪崩。\r
赞巴回忆,当时余卓的血,从吊脚楼的二楼一直淌到了一楼。当时寨子里的人死伤大半,所有人都忙着救火和处理伤员,陪在余卓身边的就只有整日叫她姐姐的赞巴。\r
余卓叫赞巴去寻自己的丈夫,但是赞巴跑遍了寨子都没再找到那人的踪迹,只找到了他留下的一张字条——自当与卿相决绝。\r
余卓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盯着纸条看了许久,最后叫过赞巴,嘱咐道“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记住了。我余家乃古滇国幽女后人,来此之时127人,曾因遭骨女嫉妒,被下了诅咒。诅咒余家千年后将不复存在,所有执伞人均活不过二十二岁。只有百骨伞通体炼成赤红之日,诅咒方能化解。炼伞之法不可寻,大道在于心。百骨伞传女不传男,但我所生之人不可做执伞人,要等到隔辈才可传。”\r
余卓当时交代完了最后一句,便不再出声。\r
赞巴还想追问,但发现余卓这时候已经没了气息。\r
余卓的死讯通知下去的时候,余家上下哭成一片。赞巴那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也知道余卓拼死留下的话有多重要,所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马上转述给了余家的人。\r
于是余家人合全族之力,将阿祖抚养长大,结婚生子。因为生的是男孩,所以便又再等了一代人。直到余念降生,才将百骨伞又传给了她。\r
说起余卓提到的那个骨女,另有一番故事。这故事是当初余卓闲来无事时和赞巴提起的,赞巴本以为只是个传说故事,但没想到余家的千年诅咒竟然和骨女有关。\r
相传,在古滇国时期,古滇幽女和尸匠一门的创始人本是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