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的人可能不知道草乌和洋金花混在一起的作用,但是药房的伙计是一定知道的。并且知道其作用,除非是用作麻药,否则药房绝对不会抓这两味药。
薛佳仪是有些不想叫来药房的伙计,牵扯的人越多,不可控的因素就越多。可宝芸说的合情合理,她要是再反对反而显得心虚。
想着,她对俞明江道:“老爷,宝芸说的也有道理,就将药房的伙计叫来说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俞明江听了宝芸的话之后便决定了要将药房的伙计叫来,薛佳仪这么一说他觉得甚是熨帖,点头道:“那便着人去将药房的伙计请来,也好问个明白。”
宝芸对薛佳仪的这一举动甚是意外,要是药房的伙计一来,这草乌和洋金花到底是什么回事多半就清楚了,薛佳仪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凝眸沉吟片刻,薛佳仪这么做,除非是能让小伙计不说出真相。
她正想到这里,就听到薛佳仪道:“当时是采英去抓的药,不如就让张嬷嬷带着采英同去药房,这样也不至于找错了人。”
薛佳仪这么说,宝芸瞬时就明白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父亲,女儿觉得这不妥。”
“这有何不妥。”俞明江还没有说话薛佳仪便竖眉怒声道:“宝芸,你这般三番五次的阻止,难道你就这么不想抓到害你妹妹的凶手吗?”
面对薛佳仪的指责,宝芸不慌不忙解释道:“母亲误会了。”
简单的解释了这一句,宝芸扭头对俞明江道:“父亲断案如神,一定知道保护证人不和外人接触的重要性。”
宝芸的一字一句都似是不经意的捧着俞明江,又说的合情合理,让俞明江甚是愉悦,当即点头道:“就如你所言,那就让管家带着采英去找这个小伙计吧。”
事情到了这里,薛佳仪才真正急了。药房的伙计要是将那天的实情说了出来,那一切就都藏不住了。
达不到目的不说,还有可能引火烧身。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俞明江找到那个伙计将那天的实情说出去!
薛佳仪咬紧了唇,看来只能拖延时间,等除了那个伙计,就算是这一招不能将秦林和宝芸除去,也能在俞明江的心中留下一个疑影,日后若是一并发作,一定能一举除掉俞宝芸!
和张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薛佳仪眼睛一闭就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张嬷嬷稳稳的接住了薛佳仪,并且大叫道。
见薛佳仪晕倒,俞明江也慌了神,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老爷,老奴也不知道,夫人也不知何故晕倒,还是请大夫仔细检查检查,若是生了大病,那可了不得。”
张嬷嬷说的严重,俞明江心中一紧,将薛佳仪打横抱起,往东厢快步走去。
张嬷嬷给了李彬一个眼神,李彬会意,微微点点头,跟在俞明江的后面走去了。
宝芸没有想到薛佳仪竟会出这一招,但薛佳仪在俞明江心中的地位她清楚,不能在这时候触了俞明江的霉头,否则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在俞明江面前搏到的好感就会全都没有了。
以她现在的实力,要是没有俞明江的这丁点好感,要自保都是问题,更别提对付俞佳雯和薛佳仪了。
她看了秦林一眼,道:“秦大夫,你现在是否清白还尚未可知,还不去厢房外和父亲请罪。”
秦林现在要给薛佳仪诊治是不可能了,可也不能无动于衷,苦头还是要吃一点的。
秦林也是个明白人,略一颔首,走出了客厅,跪在了东厢房门外,一脸的不屈。
宝芸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采英,淡淡道:“还不进去看着你家小姐,别到时候出了事情又怪在我们身上。”
采英低着头,眼中皆是对宝芸的愤恨。要想宝芸刚回来的时候在俞府中的地位连她一个丫鬟都不如,现在却有了这般地位,如此深的心计,她又恨又怕。
恨的是现在要对宝芸低头,怕的是宝芸如此深的心计,要是薛佳仪和俞佳雯不敌,那她岂不是要受牵连。
薛佳仪不知采英现在的想法,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李彬装模作样的给她把了脉,再向俞明江禀告道;“俞大人,夫人这是日夜优思,再加上劳累过度才会晕倒的,待草民开些滋补安神的药,再给夫人服下之后就可无事了。”
李彬的话让薛佳仪很是满意,俞明江也稍稍放下了心,让李彬开药方再让下人去抓药了。
“夫人怎么会日夜优思?”待李彬出去了,俞明江才问张嬷嬷和采绿道。
张嬷嬷和采绿对视一眼,才由张嬷嬷说道:“老爷,我们初来京城,府中事事都要夫人亲力亲为。夫人身为继室,许多事都要多费心才能办得周全。老爷将元夫人的忌日办得那般大,这下人最是会捧高踩低,再加上有大小姐在,府中的下人们对夫人更是阳奉阴违。”
“这还不算。”采绿接着张嬷嬷的话道:“大小姐不是夫人所出,对夫人有嫌隙,夫人对大小姐也是轻不得重不得。之前那个道士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胡言乱语,在大小姐的院子里搜出了那等东西,种种的证据都指向了夫人。夫人在府中更是受尽了委屈,大小姐倒是愈发的颐指气使。”
“夫人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想着老爷公务众多,也不和老爷说起,不管再难也不愿意让老爷费心,这才熬成了这样。”张嬷嬷叹息道。
俞明江的眉头是越皱越深,看向薛佳仪的眼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