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洪知道云风的行踪,自然不会想其他人那样被云风牵着鼻子走而四处奔波。所以东山楼的杀手们可以事先进入合适的地点以逸待劳,同时将所在地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占据地利人和之便。
这一路,云洪知道云风也是不会走的,但他要击杀的对象会走啊。
越接近云风约定出现在燕京的日子,各路人马就越急于赶路。官道上,高手如云,快骑如流。天空中,信鹰往来如梭。山野里,人影纵掠如飞,修士飞如弹丸。
燕水上,三艘大船不紧不慢地逆流而上,正是沈铮的船队。一共五艘大船,在吉海留下了一艘,在原天狼都城留下了一艘。从东州带来的各种特产,需要分销到燕域各地,并采购燕域特产装船运回东州。现在这三艘船,有两艘分别是沈铮和云风的座驾,还有一艘是商船。
沈铮面色凝重地看着明虎和宁弢,“你们主子能按时上船吗?这里到燕京,只剩不到十天的路程了。”
沈铮的有心可以理解,大江两岸,不知有多少势力的眼线甚至修士,一直在暗中‘护驾’同行。沈铮担心的不是云风能不能及时上船,实际上是担心云风上船。如果云风公然上船,虽然前后都有大燕水师护卫,但怎么都挡不住各路修士的攻击。到时候,他们肯定要遭受池鱼之殃。
明虎两手一摊,“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云风走前,只是跟他们说过,会在船队抵达燕京之前上船,至于何时何处上船,他们也不清楚。
这天早晨,高纲没看到云风四人出现,就来喊他们吃早餐。喊了好几声无人应,推门一看,四人已经不辞而别了。高纲表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云风离开了高家堡的消息,迅速传开。各路人马奔行更急。同时信鹰乱飞,众多势力都指令从高家堡到渤海、洛都这一线的密谍,严密关注云风的动静。
不管他们的密谍如何的精明和敬业,都不可能找得到云风,因为云风昨夜是往东飞,出海去找鹏天等四鹏。然后乘大鹏天向北,绕行曾经的战场白桦江长滩湖一带。再一直向西,飞到原姬歌的中燕帝国和李泽中的燕枢帝国交界处的燕山。
在燕山,哪里还有云风(高远风)的一处玉石矿。
玉器行归还到了皇甫名下,主人只皇甫承,如今有皇甫欣代管,具体经营依然是福禄寿三老打理。
将大鹏留在燕山无人处,云风四人沿南北向的山巅掠飞,直趋燕水。此时,沈铮的船队在燕京之东,离燕京不到三天的路程了。云风却已经到了燕京之西的燕水上游。
只剩三天了,云风依然没露面,但从原云天帝国到燕京这一线的气氛却越累越紧张起来。沈铮、韩斯、后楚等人,焦急万分,因为这一路俨然已是火药桶,一点就炸。
愈非、云风当然也知道,他们却在等待着火药桶的爆炸。
云洪看看情况差不多,一声令下,“可以动手了。”
入夜,从两大地域交界处的郡城,一直到燕京,一路所有大小城池的某些客栈,都突然有人凄厉地惨叫起来。之所以惨叫,是因为中毒了,腹中疼痛难忍。
东山楼杀人,从来就不一定要动用兵器。这些日子里,杀手们潜伏在各大客栈中,往客栈的食物里悄悄添加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药其实并不算毒,只能算是一种不常见的香料,食用少量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所以再精明的江湖人都无所防备。
但是,谁都料不到东山楼的手笔如此之大,这一路几乎所有的大客栈,都有他们的人在潜伏,都有人在投毒。一路奔行的各家好手,一路用餐,就一路食用。
食用的积累依然没问题,如果不遇到诱发的毒烟的话。
今夜,随着白天云洪的指令传来,这一路几乎绝大多数客栈都飘荡着若有若无的一种薄雾,于是,无数的人都腹痛难忍,凄厉惨叫。
“杀人啦!法教开始杀人了啊!”有人疾呼,有人放火。
“云风来了。快!抓住他。”这种叫声更是让所有人的心都一紧,然后热血沸腾。难怪法教开始杀人了,原来抢夺云风之战开始了。
前面的呼喊或者有人怀疑,但后一句却都下意识地相信。云风不出现不行了,离约定的日期只有两天,在不出现,他赶不到燕京。
混乱的厮杀突而其来,有人想逃逸,尽快离开这个绞肉漩涡。有人往冲突中心扑,尤其是各家的修士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被人占了先。除了法教弟子,其余所有人几乎都是蒙面的。既然蒙面,那就见不得人,那就心怀鬼胎,那就是对手。还未见到云风的真身,厮杀就从客栈蔓延到全城,从地面蔓延到高空,从城内蔓延到城外。
不杀不行,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自己的身边同伴的陨落激起了高手们的仇恨和怒火。他们哪里知道,很多同伴并非陨落在对方的暗器之下,而是陨落在藏在暗处的东山楼杀手的暗器之下。
若是有人以神的视角从大范围来观察,就能发现,这次的及其血腥的厮杀,并非只有一座城池,而是整整一条线上的数十座大小城池。东州遭到血洗的只有一个宁海,其余各城不过是针对道家子弟的一些暗杀。在这里,血洗的城池扩展十倍不止。
这是因为愈非的配合。愈非早就下令,各城的城守、城卫们,都躲起来自保,不要理会任何厮杀。对于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