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风镇定自若地一笑,“不杀留着干嘛?走啦,二爷爷,陪我去校场。”
高纲又惊又气,跟上高远风的脚步,“我的小祖宗欸,我知道,你是为那张成安报仇。可你不是计划好了要投奔一方吗?怎么会冲动到把两边的人都杀了?
狂涛将至,高家堡在两国大军的冲激之下,比一条蚱蜢舟强不了多少。就算有我跟你爷爷在,也护不住几个人啊。你真准备弃这十几年的基业于不顾吗?”
高远风笑道:“好啦好啦,二爷爷,你想多了。不是说好了现在我说了算吗?我自有定计。”
没走几步,就遇上闻讯飞奔而来的高威高虎等一大帮人。
看到高远风和高纲,纷纷停下来敬礼打招呼。
“二堡主。”“少爷。”“风哥。”“怎么回事?处理好了吗?”“高桐呢?”众人七口八舌。
高远风对众人说:“没事了,这边已经处理好了。大家都去校场。给我擂鼓聚众,我有话对全堡所有人说。”
高纲更惊,“你想干什么?竖旗?你,你不是说一旦竖旗,反倒会成为两国必灭的标靶吗?疯了,疯了。”
昨天急于用高远风的名义竖起王旗的高纲,经高远风郑重分析之后,深谙竖旗之害。他实在想不通高远风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对,竖旗。”
听到高远风肯定的答复,高纲脸上的儒雅、岸然再也难以维持,歪眉斜眼,肌肉抽搐,胡须乱抖。
高远风看得直笑,“怎么啦?二爷爷。不敢置信?不愿支持?怒我不争?还是怨我冲动?呵呵,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啦。我不是竖国旗,是竖军旗,竖心旗,竖志旗。
打虎亲兄弟,上阵子弟兵。既然必须走那一步,那就必须有一支值得性命相托的子弟兵。
你们这些年发展的暗手,说实话,威能不小,忠心嘛,还不足以让我性命相托。我觉得更可靠的,还是高家堡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姐妹。
然而从今天的事情我发现,所谓的彪悍民风,仅仅是些许蛮勇罢了。遇到官兵,他们就胆怯了。民不与官斗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们血还不够热,胆还不够大,心还不够辣。
这不怪他们,因为他们的眼光有限。盯着的,也就是身边这一亩三分地。利益也有限,仅仅是饱暖而已。老婆孩子热炕头,那是不需要也不必用命去拼的。
不拼命,我们的大业何以成事。
所以呀,我要给他们描绘一个无限可能的未来,点燃他们的热血,提振他们的胆魄,激发他们的雄心。让他们感觉到,让人心跳加速的财富和地位触手可及,只要去拼就能获得。”
高远风怔怔地看着高远风,这还是那个在家文雅,出门顽劣的‘侄孙’吗?深吸一口气,“行行,你是少主,你说了算。也不早说,吓得我这心嘣嘣直跳。
校场在庄堡西门口堡墙之内,方圆两百余步,足以容纳全堡一千多丁、民。正对西门的是演武台,高一丈,长宽三丈有余。演武台东边是更高一丈的点将台。点将台背后,就是高家堡的主街。
点将台上左右两边,有两面竖立在架子上的大鼓。此时有两位大汉,各操着儿壁粗的鼓槌,将大鼓擂得震天响。咚咚咚咚,举堡皆闻。
擂鼓聚众,是高家堡的惯例。随着鼓声,全堡的乡民,迅速地向校场聚集。男女老少,无一不至。
高成匆匆赶到,尖声叫道:“莽夫,你想干啥?”突然擂鼓聚众,作为堡主,他竟然事先不知情。
高纲瞄了一眼昂然矗立于点将台前沿的高远风,把高成拉到后面窃窃私语。
不一会,高铁成,高威,云海阔等人也迅速到位,登上演武台。抬头看了一眼高远风,疑窦丛生。不止是他们,全堡的人都感觉有点怪异。
往常聚众,站在最高处的,唯有高成、高纲。高铁成、高威、云海阔等人站在第二层的演武台。其他人则全站在下面的校场。
至于高远风,几乎不露面。偶尔露面,也是混在人丛中看热闹。而今天,高远风公然站在最高处,而且处于高成高纲身前。
看人基本上到齐了,高远风运气发声,“各位父老兄弟,请安静。今天聚众,是为了两件事。第一,比武。”
嗡,如骤起的雨打芭蕉,底下议论声一片。
为了激励大家修炼,高家堡每年都有一次大比。不论男女,不论贫富,不论身份,全都可以参加。优胜者会获得功法,灵药,钱财等奖励,同时地位和职权也会得到相应的提高。
高飞,高虎原本是穷困的高家旁系,就是因为在大比中脱颖而出,获得了不菲的奖赏。有了奖励的资源,又肯吃苦,从而形成良性循环,修为和地位步步登高。
大家议论的是,高家堡每年大比,都是秋收之后。而今,才过去半年不到,怎么又要大比呢?
高远风振声喊道:“不是大比,仅仅一场比武。我,对高威叔和高虎两人。”
叽叽喳喳,嘈杂的喧嚣声更大。
高家堡武功最高的,当然是高不可攀的高成、高纲。人们只知道十八年前他俩回乡时,只需一人,单手就可以轻松打赢高威高铁成等十几个高家堡武功最强者的联手。至于他俩的功力是什么境界,无人知道。
其次是云海阔,当时公开宣称自己的功力是化气期。之所以不愿为官,是因为得罪了权贵,故而隐居高家堡。
那个时候的高家堡,是真正的偏远村庄。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