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头的话音一落,周遭俱是一静,就连顺风也安静的趴在了冰面上。
“怎么了,你们俩倒是说话啊?”
程昭昭转身看向姬君溯:“你,准备好了?”
姬君溯淡淡点头。
“好。”程昭昭轻喊了一声‘千里’,就见千里从对面的雪山之巅飞了下来,落在她的肩头。
“她还在里面?”
千里点点头,眼神犀利的望着对面的冰洞,表示自己盯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出去。
于是,程昭昭对着对面冰洞扬声喊道:“段掌门、南莲夫人。姬老宫主大驾光临,还望现身一见。”
冰洞内设有禁制,可程昭昭用了全身灵力的喊声,也使得里面的两人都听得清楚。
南莲夫人浑身一震,姬老宫主?
段赋不解道:“娘,你怎么了?”
南莲夫人回神:“没,没事。”
“娘,既然是姬老宫主,自不好怠慢,我们还是去见一面吧。”
南莲夫人神色之间闪过一丝慌乱,道:“你先去吧,为娘有些不适,先休息会。”
段赋没有勉强,让南莲夫人好生休息,先行出来。
姬老头看到从冰洞里出来的段赋,瞪大了眼:“这,这……”
程昭昭解释道:“那位是南莲夫人之子,段赋,也是遂阳派如今的掌门。”
段赋闪身至冰面上,对着姬老头行了一礼:“晚辈段赋,见过姬老宫主!”
姬老头不敢置信的盯着他绕了一圈,在段赋怪异的目光中,重重拍了他的肩膀。
“孙子诶!”
段赋脸一僵,他是得罪过这位姬老宫主了?
程昭昭拉过姬老头,小声道:“老头,你确定他是你孙子?”
“当然啊!”姬老头显得极为兴奋,目光一直就没离开段赋,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头我居然还有这么大个孙儿在外面。”
段赋有些不解,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站着的姬君溯,又看向姬老头:“姬老宫主,这是何意?”
姬老头脱口而出:“我是你大爷啊!”
程昭昭:“……”
姬君溯:“……”
段赋:“……”他可以骂回去吗?
程昭昭道:“老头,此事你得严谨。”
“严谨?”姬老头恍然:“对,严谨严谨。话说你小子生辰是哪日?”
段赋如实作答:“呈心年庚午三十年冰月子时。”
姬老头回头问姬君溯:“你又是哪年?”
“老头,他不是你养大的吗?那个女子没告诉你书生的生辰?”程昭昭问道。
姬老头尴尬道:“这不是年纪大了,忘了吗?”
姬君溯道:“呈心年庚午三十一年端月亥时。”
“咦,年份不对啊,整整小了一年。”姬老头眼露迷茫,手中快速掐诀,不多时他就扬天大笑起来。
“是爷爷搞错了,不是一年,而是几个时辰罢了。”
姬老头对姬君溯郑重的点点头,而后一把拥住了段赋,痛哭流涕道:“大孙子哎!”
段赋僵在原地,暗暗使力,可这姬老宫主看似随意却像一把大钳一样死死的扣在他身上,令他动弹不得。
程昭昭上前,揪了揪姬君溯的衣袖。
姬君溯回头,目光坦然,好似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他神情淡然,可背在身后紧握成拳的那只手,还是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
段赋从最开始的疑惑,到怔然,再从姬老头哭嚎的喊声里,已隐隐明白了他们此行来的目的。
“大孙子哟,是爷爷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有去看过你。”
“爷爷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让你在外吃了那么多的苦。”
程昭昭抽空说了一句:“姬老头,人家好歹是南境第一世家长大,如今是遂阳掌门,应该吃不了什么苦。”
“这叫什么话!我姬家儿郎流落在外,兄弟分离,我爷孙俩如今才算见上面,这不叫苦?这简直是人间惨剧啊……”
段赋额头上隐隐有黑线出现,他沉声道:“前辈,你先别哭了,有话好好好说。”
“我大孙子啊,爷爷心痛啊,你不让爷爷哭个够?”
段赋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姬老头的鼻子蹭在了他的衣服上,他的脸越来越黑了。
段赋看向了姬君溯:“姬道友,你还不让姬老宫主先冷静下?”
姬君溯扫了一眼还哭得正上头的姬老头,避开段赋那疑似求救的眼神,道:“爷爷年纪大了,情绪容易失控,段道友海涵。”
段赋看向程昭昭。
程昭昭会意,对姬老头传音道:‘老头,差不多得了,要真是你大孙子,你这么做,一准吓跑他。’
“真的?”姬老头转过头来,盯着程昭昭。
程昭昭冲他重重点点头。
姬老头当下放开了段赋,想想一个孙子已经不听他的话了,若是再把这个大孙儿吓到,那他何时才能享受天伦之乐啊。
“你娘呢!”姬老头问道。
虽然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就是他大孙子了,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要问个清楚。
段赋退开身,刻意无视了衣襟上一大滩水渍,道:“我娘现在不舒服,不便见——”
“赋儿。”
身后的冰洞内传来南莲夫人娴静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
南莲夫人从冰洞里缓步而出,神色清冷。
“是你!”姬老头一下就认出了这便是当年送姬君溯来大平村的那个女修。
南莲夫人看到姬老头,深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