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宴清听说第一个向琉璃生意伸手的,竟然是韶华郡主时,立即就乐了。
“赶紧的赶紧的,心秀,赶紧的,把张大壮找来。”
白先生无语的看着夏宴清,就算这事儿容易解决,那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看这着急劲儿的,完全不是因为麻烦事儿来了,着急解决事端,而是一副兴致勃勃看热闹的样子。
夏宴清兴致真的不错,看着心秀出去,她对白先生说道:“先生随张大壮走一趟,去见见邵毅,把今日事情详细说给他听。”
“是。”白先生答应,“这件事对于邵大爷来说,应该不难解决。”
夏宴清笑盈盈道:“明日那位田管事不是要来吗?问问邵毅的意思,最好让他在那个时候点,就在清韵斋会会田管事。”
白先生点头赞成:“姑奶奶说的没错,在店里解决事情,知道的人会多些。经此一事,想来以后也就没什么人来打咱的主意了。”
可是……
“姑奶奶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白先生问道,很想知道夏宴清为什么如此高兴。
夏宴清眨眨眼,面上神色有所收敛,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有。”白先生肯定。
好吧,她想到明日有可能出现的情景,觉得很有些乐呵。
那位很把自己当根葱的田管事,遇到邵毅……哎呀,那是一定会火花四溅的啊。
“那啥,我明日一定得瞧这个热闹。先生你可千万要掌握着火候,万一我去的晚了,你得把邵毅发作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白先生立即无语,这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还是看自家热闹。
她提醒道:“夫人和二爷四爷能答应您去吗?”
夏宴清笑嘻嘻道:“咱家店铺的街对角不是有个小茶肆吗?我去那里假装喝茶歇脚,不被人发现就好。”
…………
邵毅此时正当值的。
听说是清韵斋掌柜和四姑奶奶府里的人有事,邵毅立即就想起媳妇儿的琉璃生意,当即带着修远去了约定的茶楼。
听了白先生的复述,邵毅还没怎么样呢,修远就一脸的古怪神色。
这位韶华郡主还真懂往刀口上撞。之前那几年,他家大爷和襄郡王府那几位打得不可开交,这位郡主因为是女子,所以没怎么受到波及。
这机会给的……简直都不知说她什么好了。
邵毅听着白先生讲述,一张稚色刚退的脸很是阴沉了一会儿,随即,嘴角就勾了勾。
只沉吟了几息功夫,他就吩咐白先生道:“不打紧的,你先回去安顿店铺里的人,照常做生意即可。明日那位田管事去了,你只管迎进去说话,要是能让他闹起来就更好了,我随后便到。”
白先生忙起身致谢,并说道:“邵爷记着些时辰,若去的太早,您还得等那位田管事,白白耽误了您的时间。”
……主要是怕您去的早了,把那田管事吓跑,四姑奶奶的热闹可就没得瞧了。
白先生这里纯属白担心,第二天,夏宴清早早就报备了姜夫人,要去窑场看看。
自从琉璃裸石赚了钱,除了把收入一半交给姜夫人做家用,剩余的,她拿出不少,开始烧制玻璃,也经常乘车去窑场查看琉璃烧制情况。
姜夫人心疼她在府里憋闷,只要把外出的事情安顿好,便能答应。
今日也是,姜夫人早早就过来,把她出行的衣裙首饰和帷帽检查得妥妥当当。
午饭之后小憩片刻,未时末,夏宴清就乘车出府,前往清韵斋所在大街。
夏宴清是来看热闹的,戴着帷帽不但看不清楚,还惹眼。
她在马车里把皮斗篷换下,穿了半旧的棉衣棉裙和鞋子,首饰也尽数取掉,用蓝布帕子包了头发。
同行的大壮媳妇和心秀也换了衣裳,看起来也就是寻常人家母女三人出行。
在清韵斋街对角的茶肆里,张大壮已经占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把三人迎进来。
如今隆冬时节,茶肆的门窗都是关着的,可外面若有喧哗,靠窗位置却很容易听到。
茶肆里燃着炭盆,却并不暖和,夏宴清有夹棉衣裙和棉鞋,倒也不是很冷。
她把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斜对角的清韵斋。
清韵斋偶尔进出的客人,和店里伙计迎客送客正常平静,看起来,那位田管事还没来。
她刚把窗户合上,茶肆的门被推开,夹杂着一股冷空气,三个人先后走了进来。
夏宴清随便抬眼扫过去,立即就愣住了。
邵毅也愣愣的顿住脚步。
……阿灿?
这时候的夏宴清,和当年他遇到的阿灿,在形象上又近了一步。
当年的阿灿独自在外讨生活,衣着穿戴就是这样,总是半新半旧、不打眼的衣服,头发也总是用布巾包着,看起来就是寻常人家出来做事的女子。
修远和知睿自然认得夏宴清,见自家大爷失态,修远忙轻咳一声。
邵毅回神,目光瞬间凌厉,在屋里扫视一圈,把几道看向他的视线瞪了回去。
再看一眼寻常女子装扮的夏宴清,只得装作不认识的走过,在与她相邻的桌旁坐下。
茶肆掌柜招呼店里的小伙计过来张罗茶水干果,又额外上了一碟点心和几片酱肉。
邵毅眼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茶肆唯一的窗户,努力平复着心情。
他是兴致勃勃的来替媳妇儿做主的,可是真正见到更契合他心中媳妇儿的人,却只能压下心中的思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