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吗,”

“不晕,头上只是磕破了,没伤脑子。”

三亮见他说话清晰,也就放些心了。遂仔细听外头动静。

他相当于半压在她身上,嘉维也在想办法挪挪,怕她不舒服。他一动,三亮就小叫,“你别乱动!要是哪块儿松了,又砸着咱们!”真的,月亮这口气就是个跋扈的小孩子,一来她命令你!再,她怕死呀,担心你胡来连累她。

可想嘉维心都软成泥,他真的不了解她,但是,这不一点点在了解吗……他忙也像哄孩子的,“好好,不动,我怕压着你不舒服,”“还好,”她应一声,忽然又问,“你抽烟么,”

“抽啊,”

“喝酒么,”

“喝啊,”

嘉维都如实答,“怎么了,”

月亮又不吭声了。

她只是觉得他身上蛮好闻。即使周身灰蒙蒙,但他和她挨得这样近,还是闻得到很叫人舒心的清爽味儿,也叫人安心,瞧瞧,月亮突遇这情况是害怕的,此时却一点都不怕,就是感觉有他,怕什么呢。

“那,是抽喝好,还是不抽喝好,”嘉维见她半天不吭声,又喏喏问,

月亮不答他这个问题,嘟囔一声“你血滴我脖子上了,”

“哦,”嘉维却挨她更近,“听说沾了英雄的血,你就不怕起尸了,”

“胡说,你算哪门子英雄,”

“我救了美呀,你不美?”嘉维跟她贫,月亮噘嘴气嘟嘟。好久,又小声问,“真的?”嗯呢,特别可爱,还隐含小小的期待。哎哟,嘉维这算“歪打正着”么,提起“起尸”,没想到,月亮可最爱恐怖小说电影啥的,遗她妈遗个准儿嘛,猎奇心重,但是胆子又不大,爱听又怕听。

“我说的肯定是真的,你最美!”嘉维嘴甜的,月亮却稍一动,明显有些撒娇意,又霸道,“不是,我,我是问起尸……”声音又变小,

嘉维来劲儿了,勾着头想看她,“你爱听?”

月亮埋头,躲,

嘉维就追着挨她耳朵边儿,“这起尸啊,藏地许多老者和天葬师都说,他们曾经见过,并且见过多次,但起尸都不是突发性的,它事先皆有预兆……那些将要起的尸,面部膨胀,皮色呈紫黑,毛发上竖,身上起水泡,然后缓缓睁眼坐起……”说得毛骨悚然,明显感受月亮往他身上靠,他脸都挨着她的脸了!男孩子啊,无论他年纪多大,心智多成熟,性情多沉稳,这是他心里藏着最深切的喜爱啊,什么绅士,什么距离,都他妈变鸡贼了!嘉维越说越吸引人,越说越故意吓她的样子,就是要她紧紧挨着我!

“人们常言起尸具有五种类型: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种类型的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流出,就能使起尸即刻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即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其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嘛,”他故意顿顿,歪头看她,“你猜猜,”

三亮哼一声,“不知道,”

嘉维脑壳破了,怎么不疼,可这时候心里大舒坦着呢,哪里晓得疼,说个混账话,叫他一身流血都当死肉不怕疼的他都愿意!一心就在她身上,

“你猜猜么,”他也撒娇,动动,

三亮不耐烦了,“不说拉倒!”

嘉维赶紧哄,“叫‘痣起’,就是使他变为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尚未击中其痣之前四处乱闯害人,非常厉害!”

三亮又小声问,“真发生过么,”

“当然!我那年去安多县当兵,他们色务乡的向长巴布去进菜,回来路上遇到一个被牧户废弃的旧帐,帐内四周一米多高的挡风墙完好无损,一看就知道该户刚搬不久。他想进去避风稍歇,刚迈进一步,”你晓得这家伙多会绘声绘色!本来就密闭空间,他又会营造气氛……三亮寒毛都竖起来了!“发现土石围子的东南角里有件崭新的七色花边羊皮袍,躺在袍内的分明是个妇女。当他定睛一瞅啊,那女尸的头已经抬起来了,睁着双目在看他,不用说,她是被弃葬了的女起尸……”

她这也是越发叫嘉维更稀罕她不是?

有些女孩子也喜欢听恐怖故事,但是就爱一惊一乍,做作得很,

月亮不,她是真爱!

她怕听啊,明显身体发僵,屏住呼吸,或许,眼睛还睁大,

但是,不出一声,

她像在自我鼓劲儿,自我协调勇敢神经,一步一步再往更大胆的地步探索——多可爱啊!嘉维好想紧紧抱住她,我脆弱又勇敢的三亮啊……

哎,对外头人来说,急死!

都晓得大人物救人被压在下头了,忙乱一团,

里头呢,这真是多少年来嘉维最幸福的时刻了!

如何不叫得偿所愿,

埋藏在最心底的那个女孩子,此刻,就贴在自己心窝处,

小小的空间,只有我和她,

嘉维甚至渴望着这一刻能越久越好,哪怕天荒地老呢……

但,终究有被救出的时候,

“筱督长!”这是冲来扶他的管员们,

“三亮!”这是来救她的同事们,

废墟被挖开,光线大亮,还是基本闪耀着舞台的绚烂光亮,依旧有如梦如幻之感,但,已经回到现实了,他们被分开,又是两个世界……

“没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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