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一声令下,失去知觉的疯狗被两个黑衣人抬了出去。
杨凡目送着他们一步步离开,从大门走出,最后消失在转角的地方,他想,也许这个不屈的男人,结局会和周凌一样,被直接抛弃在荒山野林中吧。
毕竟,对于将死未死的人,就和死人一样,从来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所有人带进监禁室,准备开始轮流拷问!”
在黑衣人的押解下,所有的俘虏再次回到房间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拷问。
袁大飞走到人群的中间,环视一周后,用大义凛然的口吻喊道:“教官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特种兵,我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以此为荣,并且……”
没等他说完,铁门被打开,几个黑衣人拿着手上的照片,逐一对照,将这次跟队的三名小队长全部押了出去,在铁门紧紧关闭后,依旧能够听到袁大飞的声音传了回来。
“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所有人都知道,袁大飞说的这些话,无疑在表达着宁死不屈的现实含义,为了让他们能够在接下来的拷问过程中,始终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半点不利于特种部队的信息。
然而现在从教官到小队长,全部都已遭到拷问,室内剩下的尽是预备兵,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新兵小子,他们内心的彷徨始终在暗暗作祟。
没有人开口说话,各自沉沦在命运的选择中,正像黑衣人老大所说的一样,想活,很容易,想死,没那么简单,这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
“诶,杨凡,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赵杰走到角落,和自己的好兄弟畅谈着最后的时刻。
“你怂了?”
“你这不是胡扯吗,我是谁,天之骄子,这样的拷问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不难听出,赵杰的声音还是有点儿虚,底气不足,他看了看自己兄弟,“你呢?”
杨凡抬头凝视着头顶依旧开着的白炽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脑海,就像两股力量在博弈,还没有分出最后的胜负。
也许,总会害怕吧。
只不过,也总会坚持到底吧。
“赵杰,还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吗?”
“这哪能忘记,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我肚子痛跑到厕所,结果疯狂排泄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带纸巾,那时候旁边的隔间刚好有人,那个人就是你。”
“嗯哼,继续。”
“你把唯一的一块纸巾给了我,最后还是我跑回教室,给你带了新的纸巾,”赵杰望着杨凡,双眼泛着泪花,“从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这个兄弟。”
杨凡笑了笑,“别这么肉麻,还哭哭啼啼的。”
“你不懂,那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无助,你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赐予了我一块纸巾。”
“其实,那块纸巾,是地上捡的,我犹豫了许久不敢下手,最后……”
赵杰的脸色登时阴沉,一头撞了过来,“你个混蛋,瞒了我十几年!”
“这不是不太好开口嘛,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有点恶心,真委屈你了。”
在他们两个回忆过去点滴,嬉嬉闹闹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鞭打声、喘息声还有惨叫声,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直到铁门再次被打开,三个小队长被黑衣人抬进来,直接扔到地上。
“队长!”
所有人围了上去,发现他们无不被鲜血染红,身体多处伤痕,皮开肉绽,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可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
“坚持……”
几乎同时,黑衣人对照着图片首次带走三个预备兵,在其他人的精神支持下,他们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迈出了沉重的第一步。
于是,属于预备兵的拷问时刻最终来临。
没过多久,熟悉的鞭打声、喘息声还有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充斥在每个人的耳边,这是一种预警信号,预示着自己即将迎来同样的命运。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只能祈祷着这一刻迟一点来临。即便无法逃脱,但也怀揣着卑微的希冀。
“嘭!”
三个预备兵又被扔了进来,和几个小队长情况一样,他们无不意识涣散,遍体鳞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是,他们的坚持获得了每个人心中默默的赞叹。
接下来的拷问,变成了反复进行的操作,带走三个人,抬回三个人,再带走三个人,然后再抬回三个人……他们都坚守住自己最后一道防线,作为一个士兵最基本的底线。
当再次结束一次拷问,抬回来的只剩两个人,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迎面走过的是钱培的身影,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脸上表情复杂,有庆幸,有内疚,还有一丝丝看不懂的东西掺杂在里边。
他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转身面对自己曾经的战友,深深地鞠了一躬。
“钱培!你个混蛋!艹!”
“我干爆你!”
“你个该死的内奸!”
“……”
然而,他的这种举止并没有得到任何的体谅,尚还清醒的每个人都用粗俗的语言来咒骂着,朱天砾甚至冲了出去,无奈被黑衣人拦住,一棍锤倒在地,钱培就这样消失在这些人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黑衣人站到杨凡的身前,他不由得一怔,主动走了出去。
这是一间间单独隔离的审讯室,只有他一个人,同样的被绑在十字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