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言望向不远处的温长溯,“岚主这就来了。”
温长溯昂首挺胸,看起来气色绝佳,平日里他甚少这般,总是谨小慎微的。
须臾,木李楼朱门打开,书语引着众人走进正厅里。柳扶风悄悄说与柳宜风,“还以为那齐彦在房中,今日早更请安可免了呢!”
但见燕乐施坐于中堂之上,高高束起发髻,剑眉星眼,一身清水横纹深衣,黑革皂靴,确有家长风范。
“你们今日都起的这么早?”燕乐施端起茶盏饮了口。
先是燕乐允、温长溯,然后是燕归晚和徐墨卿、燕泽银,接着就是柳扶风、柳宜风、白子言,一一向主母请了安。
寻常时候,若是谁晚来或是没来,燕乐施也不大当面指问,总是背后探清原由。今早没瞧见燕归岚也没做声张,放着温长溯在侧也没有究其原因。
众人各自落座,燕乐施先询了询燕归晚去皇宫当值这三日可否顺当,又问了问燕乐允这两日身子骨可好些了。
正在此时,燕归岚生龙活虎地踏进木李楼来。她先拱手给主母唱了喏,又向余下各位行了礼数。
“岚儿今早来晚了,还望主母恕罪。”
“坐吧。”
燕乐施并未追问根本,燕归岚话已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来。见主母此般她只好自报奋勇,道:“主母,岚儿有要事相告。”
燕乐施睃了眼燕归岚,心想,这小女到底是沉不住气,且看她有何事要禀。
“但说无妨。”
燕归岚环顾自周,提了口气,“主母,您房下郎卿齐彦是个不守夫道的……”
此言一出,厅堂上众人纷纷坐直了身躯。燕归晚更是怒目而视,呼道:“岚儿,休得胡言!”
燕乐施轻轻一笑,淡定道:“岚儿可有证据?信口胡诌可是不行的。”
燕归岚望向燕泽银,“三弟,你还要隐瞒主母吗?还不快把你看见的告知给主母!”
燕泽银的心“扑通”一下,差点跳出嗓子眼,这燕归岚到底要干什么?他们还没有捉到齐彦通奸的实证啊!可眼下一众人都在望着自己,他不得不起身说个明白。
燕归晚手扣桌角,她不知道自己离府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燕泽银这是又闯出什么祸端来了?
“主……主母,之前我与长姐、姐夫去往三公主府上贺寿,在院中看见齐彦与别的女君拉拉扯扯……”燕泽银说的很没有底气。
徐墨卿轻拉燕归晚的衣袖,趴在她耳边,细细说明之前燕泽银告知他的一切。燕归晚不听则已,一听倒大怒起来,狠狠瞪了徐墨卿一眼。
“哦?只是这样?”燕乐施仍然淡然无比。
燕归岚继续道:“昨夜京都不宵禁,岚儿溜出府去,在那淮乌街上又看见齐彦和奸妇私通在一起,便一路跟踪过去,最后在淮成河的一叶小舟上逮住了那对狗男女!”
“什么?!”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时他们两个正干着好事……被我当场逮住!有香玲紫玲在侧为证!昨夜我已把他们捆来府上,现在就压在门外。主母可提上他们细细审问,那侍奉在侧的船妇也可作为人证。”
燕归岚一口气说完,燕乐施的脸色已经酱如紫茄。她不言不语,凝望燕归岚又瞥向温长溯。
她发出一声冷笑,“岚儿为了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燕归岚叉手道:“岚儿生怕主母遭小人诓骗,不得不挺身而出!岚儿知香玲、紫玲、船妇皆是自家家奴和当事者,真实度有待商榷,故又擅自做主,请了另一位证人。是他助岚儿一臂之力,才可将那奸夫淫妇逮住的。”
“是何人?”
“慕家二郎慕秦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