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晚不明女皇言辞,只好叉手问道:“陛下,臣愚钝……”
女皇从凰榻上站起身来,“明日是三公主的诞辰,晚夕时,你且随着墨儿一并去往她的府上贺寿吧。”
“臣,遵旨。”燕归晚恭敬回话。
原来是适逢三公主的诞日,三日前离府进宫时倒未曾听徐墨卿提起。许是他还未料想好怎么安排。
“燕将,你和墨儿也须早些有子嗣才好。我知你心系朝堂,但你还年少,来日方长!”
话虽如此,可如果燕归晚和徐墨卿真的有了骨肉,她就没法子再在御前当值。一胎养下来总得一年的光景,一年以后她再归来就不一定是什么境遇了!
要是徐墨卿同他哥哥徐颜卿一般受宠也罢。徐颜卿嫁进的唐府,唐家乃是当今圣上的生父母家。若说唐门是东梁女国的第二大族,就没有任何一家敢称第一。朝堂上有多少大臣皆与唐家有所关联,或是唐门举荐或是依附于唐家……
唐家主母因年岁渐高才从丞相的位置上卸任下来,继任者便是她的得意门生李湘阳。唐家长女唐亦庄承在御史大夫刘轩德手下执事,二女也就是徐颜卿的妻主唐亦艾便承在太尉朱袖淳的手下执事。
这便是唐家与燕家之间的差距!
燕归晚不敢反驳女皇旨意,对待徐墨卿的态度也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拜了陛下从祥瑞宫里退出来,至后夜与他人轮岗交替,她便回到侧房中歇息,一夜晚景不提。
至次日,燕归晚离开皇宫,九莺早在外头牵马候着,随即主仆俩打马绝尘来家。
照例先去拜见主母再回到桃夭馆来。燕泽银下了学便跑到桃夭馆,见到长姐的人影恨不得上蹿下跳起来。
徐墨卿坐在方椅上品茗,“泽儿今日下学这样早?”
“还不是知道长姐今日来家,我央及武先生半日,她才肯早放走我们一个时辰。”燕泽银自豪道。
徐墨卿挖苦他,“哟,那众人岂不是都要拜谢你了?”
燕泽银露出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
“你哪里还有半点男子的模样?”燕归晚虽不与他好话,但见到胞弟伤愈心中别提有多高兴。
“我就是要让长姐好好瞧瞧么!慕家献的治伤药当真好用!”燕泽银不忘替慕家说好话。
提到慕家,燕归晚直望向徐墨卿,“夫郎,烦你挑个日子,我同你带上泽儿一并去往慕家致谢吧。”
徐墨卿和燕泽银相视一笑,“妻主无须惦记了,我已带泽儿去过慕家。”
“姐夫出手那是阔绰,赏了慕家那么大一只金如意!姐夫不愧是皇子啊!”燕泽银举起双手衡量那金如意的大小。
“泽儿休得无礼,怎可对殿下这么说话!快点向殿下赔不是!”燕归晚板脸恼道。
徐墨卿心里不舒坦,燕归晚越是对他恭敬,就越证明她与自己很疏离。
“妻主休要小题大做,泽儿与我无须多礼,况又不是在外面。”
燕归晚见他们俩一个鼻孔出气,只好躬身叉手道:“慕家的事多谢殿下出手料理。”
徐墨卿令童生拿出个帖子交到燕归晚手中,“这帖子是三日前送来的,三公主邀我们去她的寿诞拜礼。那时你已去往宫廷,我便擅自做主替你回了公主府。”
“夫郎回帖天经地义哪里是什么擅自做主!”
燕泽银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抢白道:“长姐与姐夫说话都这么文绉绉的吗?你们两个成亲好歹也有一二个月了,瞧你们这阵仗该不会连真夫妻还没有做呢吧?”
徐墨卿与燕归晚双双红了脸,燕泽银这小子说话太没个遮掩!
“三公主特意邀主母同去,昨日我去给主母请安也向她说起,只是主母说这两日身子不大爽快不愿意动身。”徐墨卿不接燕泽银的话,岔过去说起别的来。
燕归晚知道主母的秉性,“主母既说不去,夫郎也莫强求。她素日也不好太热闹的。”
“那小姨母那边呢?妻主可是要去请上一请?”
“小姨母身子骨本来就弱,主母不去她多半也是不会跟随的。一会儿我过竹梅苑那边走一遭。”
“妻主既定夺了,那晚间便携泽儿和岚儿同我们一并去吧。”
“燕归岚?”姐弟俩异口同声。
徐墨卿见姐弟俩一脸惊讶,道:“燕归岚怎么了?”
“为什么要带上燕归岚?她何时与姐夫成了亲戚?”燕泽银忿忿道。
“燕家只有三兄妹,单留她一人在家?传出去到底是我徐墨卿的脸上不好看还是你们燕家的脸上不好看?”
燕泽银仍然不悦还要争犟,徐墨卿质问道:“嫡庶有何分别?女公府若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焉能做成大事?”
“夫郎讲的是,我亲自去请岚儿!”燕归晚再一次被徐墨卿点醒。
燕归晚说毕,动身就走,刚走两步又折回来,“泽儿也莫在这杵着了,回关雎阁去拾掇拾掇,晚夕可不能给燕家丢脸!”
燕泽银见长姐姐夫统一了态度,气得一拂袖走出桃夭馆去。他与燕归岚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燕归岚总坏他的好事,每每看上个男郎,燕归岚必定要与他争夺。
“妻主还有何事?是要我与你一同去请人吗?”徐墨卿笑问道。
“三公主的寿礼,燕府献上四坛人参酒、二株万年青、一尊玉观音、一幅金丝绣百子图。夫郎觉得可否?”
“寿礼哪需这般贵重,重在有情义上就好。”
“夫郎刚刚也说不可丢我燕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