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便让喜嬷嬷把环姨娘怀孕之事告知靖北侯,靖北侯听后,立刻往环姨娘房里去。
然而他走到半路,却又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来了杨氏的清芷园。
“侯爷怎么来了?”杨氏看见靖北侯时,第一反应就是靖北侯怕不是走错了吧。
靖北侯眉头皱起,反刺道:“这里是靖北侯府的地方,本侯怎么不能来?”
杨氏的语气让他很不爽,他还是她的夫君,做夫君的来夫人房里是天经地义,怎么不能来了。杨氏还有没有一点做妻子的自觉性了?
杨氏早对靖北侯没夫妻之情了,如今靖北侯站在她面前,就跟个陌生人没什么差别。不过,靖北侯方才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和离之事到底还没成功,这儿又是他的地盘。
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话到底要矮人三分,杨氏便也没答话,只是语气平和地问道:“侯爷有何事?”
总不至于无缘无故跑这儿来,靖北侯定然是有事找她。
听着杨氏这“淡漠”的语气,靖北侯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想发火,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刺她两句又如何,再被她绵软的言语反弹回来,到头来只会令他更生气。
靖北侯暗自吸了一口气,把心火压下,开口说道:“方才喜嬷嬷过来说,环姨娘怀孕了。你不是早就不管府里的事了吗,怎么忽然又……”
“是我的意思。”正说着,霍思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喜嬷嬷和织菁。
方才喜嬷嬷见靖北侯来了,怕杨氏应付不来,连忙跑去找了霍思锦来。
霍思锦走到杨氏身边,快速地打量了一番,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心。
又转头与靖北侯淡声说道:“是我让喜嬷嬷去禀告你的。先前环姨娘派人来禀告说她怀孕了,她既是侯爷的女人,如今怀孕了,侯爷自然该知晓,所以我便让喜嬷嬷去告知一声。”
言下之意,这可不是杨氏的意思,杨氏如今只是挂着侯夫人的名号而已。
靖北侯脸色瞬间僵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长辈的事情岂容你多嘴。”杨氏派人来告知妾室有孕,靖北侯还道她安心做好正室夫人的本分,所以特意过来试探一番,却不想得了这么个结果。
“锦儿不过是派人转告消息,怎么就是多嘴了!”杨氏听后,连忙维护女儿。
靖北侯那话刺她,她可以当没听到,但是训她女儿,不行!
杨氏神情凛然,护犊之意显而易见。靖北侯顿时沉了脸,心里头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将目光落在霍思锦身上,“环姨娘知晓自己怀孕了,头一个没来告诉本侯,反而告诉你,你和她什么关系?”
靖北侯倒也不是真怀疑霍思锦和环姨娘私下里有来往,他就是单纯地想找茬,随口一说。
杨氏和喜嬷嬷却是闻言立马心下一惊,莫不是靖北侯发现了?
喜嬷嬷最先镇定下来,连忙悄悄扯了扯杨氏的衣角,示意她别慌。就算靖北侯知道又如何,也不能拿霍思锦怎么样,靖北侯也只会处置环姨娘。
杨氏心软,但喜嬷嬷可不会,环姨娘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富贵在天,生死有命,那都是她自己的命数,与人无尤。
“环姨娘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你,反而跑来找我,那就要问侯爷你了。”霍思锦不紧不慢,轻描淡写地道。
靖北侯依然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
“听说二夫人赏了环姨娘一碗补药,还吩咐她必须要喝了。”霍思锦眉梢微挑,“大抵是侯爷近日太冷落环姨娘了吧,孕妇心思敏感,想来她是害怕了。”
靖北侯脸色微变,周氏赏了环姨娘一碗补药,还要她必须喝了,补药当真是补药吗?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纳别的妾室,直到几个月前,他和周氏吵了一架,气急之下宣布纳了环姨娘,如今环姨娘有孕,周氏这心里十有八九是不舒坦的。
听了这话,靖北侯也无暇再和霍思锦过招,立马转身往环姨娘房里走去。
待他完全走后,杨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锦儿,你怎么还是提起周氏给环姨娘灌药的事情了?”
霍思锦轻笑,“要是不这么说,怎么把他赶走。横竖我和周氏之间的过节是解不开的,说与不说,没什么差别。”
杨氏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也不知道侯爷相不相信你的话。”杨氏表示怀疑,她清楚地知道靖北侯对霍思锦这个女儿并无任何情分,反而还很讨厌她。
霍思锦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他自然是不信我的话,信不信还要看环姨娘自己的手段。”
她和周氏之间,靖北侯肯定会选择相信周氏。至于环姨娘和周氏相比,相信谁不相信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环姨娘是真真切切地做了靖北侯的解语花,在靖北侯那儿,肯定是有些分量的,至于这分量和周氏相比,孰高孰低,目前来说,霍思锦还不能下定论。
靖北侯去了环姨娘房里,问及补药之事,环姨娘立马就开始发挥,唱念做打之间莫不是明里暗里说周氏容不下她,她无奈之下,只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瞧着环姨娘楚楚可怜的模样,靖北侯心生愧疚,立马跑去找周氏,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容不下环姨娘。
时至今日,靖北侯早就忘记乐曾经对周氏的甜言蜜语,他如今不仅纳了环姨娘,还有了月容月嫣两个通房,而且这两个通房还是周氏送来的人,靖北侯理所应当地认为周氏已经接受了他纳妾收房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