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叶蓁自是点头应下,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昨日是王员外五十大寿,府中来往宾客众多,难道他们没有嫌疑?”
谢瑾澜道:“王天赐死前身中mí_yào,这mí_yào不是随意可以买到的东西,可见凶手是早有预谋。选择在花园杀害王天赐,可见凶手早已知晓昨晚花园无人。因此,熟悉王员外府地形之人嫌疑较大。”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当然,也不排除府外之人作案的可能性。待员外府的调查告一段落,本官自会让陈主簿前去调查昨日出席的宾客。”
阮叶蓁瞬间恍然,随即催促了一声:“那还等什么?赶紧去调查啊!”
谢瑾澜云淡风轻的笑了:“急什么?”
而后无视了阮叶蓁快要鼓成河豚的脸庞,慢悠悠的出了花园,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待谢瑾澜步入青枫院,一身形丰满、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从石桌旁起身,而后朝谢瑾澜跪了下来:“老奴见过谢大人!”
谢瑾澜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曾嬷嬷了,起来回话吧。”
曾嬷嬷道了一句:“多谢大人!”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谢瑾澜的视线从一旁的张虎三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即神色微敛:“你们先行退下。切记,没有本官的传唤,无事不可到院中!”
三人心中一凛,随即躬身一礼:“是,大人!”而后退出了院子。
谢瑾澜又看向一旁的墨砚:“备好笔墨纸砚。”
墨砚应声而退。
事情都吩咐完毕,谢瑾澜这才朝曾嬷嬷走近。
随即一撩衣摆,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大刀阔斧的坐下,抬手朝旁边的石凳做了一个手势,笑道:“曾嬷嬷也请坐吧。”
曾嬷嬷连连摆手:“老奴怎可与大人同桌而坐?”
谢瑾澜眉眼微挑:“难道曾嬷嬷是想本官仰视于你?”
曾嬷嬷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老奴不敢!”
谢瑾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曾嬷嬷起身吧,本官并无怪罪于你的意思。”
曾嬷嬷应声而起,微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谢瑾澜道了一声:“嬷嬷稍等片刻。”随即起身朝主卧走去。
曾嬷嬷悄悄瞧了一眼谢瑾澜的背影,内心颇为忐忑:她是不是惹怒了谢大人?
片刻后,只见谢瑾澜从屋内搬出了一张圆木凳。
曾嬷嬷顿时大惊:“大人不可,此等事情吩咐老奴来做即可!”
只是还未等曾嬷嬷靠近,谢瑾澜微一侧身,直接把木凳放在了石凳的旁边。
随意的倚靠着石桌,谢瑾澜笑看着曾嬷嬷:“如此,曾嬷嬷就不算是与本官同桌而坐了。嬷嬷是想坐石凳,还是木凳?”
曾嬷嬷跟在杨氏身边多年,临安县大大小小的官员也见过不少,却从未见过如谢瑾澜这般的。
一时之间,她倒是有些拿不准,眼前这位县令大人此举是为何意了。
片刻后,曾嬷嬷凭借着自己多年看人的经验,最终选择相信谢瑾澜此举并无深意。
略微踌躇的坐上石凳后,曾嬷嬷小心的觑了一眼木凳上的谢瑾澜:“大人可是要问询员外府中下人的情况?”
谢瑾澜微一颔首:“想必王员外已经跟曾嬷嬷提过了。本官此举,也是为了更好的查案。希望曾嬷嬷能全力配合。”
曾嬷嬷当即挺直了脊背,眼中满是坚定:
“天赐少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老奴一直是把少爷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的。大人放心,为了天赐少爷,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瑾澜道:“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恰在此时,墨砚手捧笔墨纸砚疾步而来。
待墨砚行至近前,谢瑾澜指了指曾嬷嬷对面的石凳:“坐下吧,稍后记录好本官与曾嬷嬷的对话。”
墨砚应声坐下,随即在石桌上摆放好笔墨纸砚。
看他那熟练的动作,与那些个读书人并无二致。
似是为了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曾嬷嬷笑眯眯的奉承了一句:“大人身边真是能人辈出!”
谢瑾澜毫不谦虚的收下了夸奖:
“墨砚与本官一同长大。他虽是小厮,但自小我学了什么,他也都跟着一块儿学了。当初在书院,夫子还曾说过他的课业完成的比本官优秀。”
墨砚偏头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大人,您曾经的课业比不过墨砚,这怎么还成了您的骄傲?何况,当时您对待学业本就不上心,整日里以气夫子为乐,夫子自然是不待见您了。”
谢瑾澜瞪了墨砚一眼:“多嘴!”但他满脸的笑意,却是表示他并未介意。
曾嬷嬷左右看了看,见两人和乐融融的模样,心中纳罕:谢大人竟是这般与小厮说笑!也不怕折了他的官威。
见曾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墨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让曾嬷嬷看笑话了。”
曾嬷嬷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谢瑾澜笑意微敛:“曾嬷嬷,你可带来了府中下人的花名册?”
曾嬷嬷微一颔首,随即从衣袖中取出两本花名册,轻轻推至谢瑾澜的面前:
“还请大人过目。这两本花名册,一本记录的是签了死契的奴仆名单,一本则是签了活契的奴仆名单。”
谢瑾澜拿过上面的那一本,随意的翻看着,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对于花名册上的奴仆,曾嬷嬷了解多少?”
曾嬷嬷微微挺直了腰杆,笑道:
“大人,说句不谦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