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双手合十:“名声地位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施主是身俱佛缘之人,自然清楚这一点。”
姜蝉:“我自然清楚,大师的这手望气术我着实眼馋。”
可以说这是姜蝉经历这么多世界以来,最让她吃惊的一位。明明这是一个低武世界,可偏偏还有了尘这样的人出现,说起来也着实妙地很。
自从了尘出现,杜梓书和巴图巴森就彻底地闭嘴了,三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听着姜蝉和了尘谈论佛法。
杜梓书还好一些,他闲暇时候也看过佛经,自然听地进去,巴图和巴森就不行了,两人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坐不住了。
姜蝉瞥了他们一眼:“你们随意吧,我在这里和大师对弈一局。”
巴图和巴森立马站起身,他们也不走远,就在姜蝉和了尘下棋的大树周围十米处转悠。杜梓书则是坐在一边,时不时地给两人的茶盏里续上茶水。
正在姜蝉和了尘胶着的时候,巴图忽然上前一步:“来者何人?”
姜蝉和了尘齐齐扭头看过去,就看到巴图和巴森两人联手将四个人挡在外面。正在斟茶的杜梓书看到连涛,忽然手顿了顿,下一刻又恢复了原样。
将黑子放到棋盘上,姜蝉抬首:“大师,您有客人到访,要不我们平局算了?”
想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来找她的好吗?如此看来了尘在寺内的身份果然不低。只是原主以前见识少,也不知道了尘的名声。
了尘推开棋盘:“施主胸有丘壑,老衲自愧不如,麻烦施主让他们过来吧。”
姜蝉扬声:“巴图、巴森。”
巴图巴森齐齐让开一步:“请!”
连涛扶着他娘,带着小厮六安和他娘身边的一个女使走了过来。他眼神儿好,自然也看到了姜蝉和杜梓书。
话说可真够巧的,上午在茶楼他见过这几人,现在在宁远寺又见到了。这个少爷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让了尘如此礼遇有加?
冲着了尘行礼,连涛才扶着连夫人在空闲的椅子上坐下。
“我娘今日上山礼佛,在回去之前,特意来找方丈大师求签,没想到方丈大师有贵客在此,如此是我们的不是了。”
了尘捋捋胡须,看着一派仙风道骨:“公子无需多礼,不知连夫人所求何事?”
连夫人隐晦地看了一眼姜蝉和杜梓书,犹豫该不该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事情。姜蝉见状站起身来:“大师,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下山了,以后我还会来拜访的。”
了尘:“施主下次过来,老衲必定大开中门,扫榻相迎。”
姜蝉掀了掀唇角,目光扫过棋盘边的茶水:“那倒不必了,大师您那茶叶让我几罐就好。”
了尘心疼地吸了口气:“最多一罐,多了没有。”
姜蝉朗声大笑:“好,多谢大师!梓书,我们走吧。”
杜梓书默不作声地跟在姜蝉身后,冲着连涛微微颔首后,四人才离开了宁远寺。
看姜蝉等人的身影走远,连涛迫不及待地发问:“大师,不知这几位是?”
了尘:“萍水相逢,何必相识?不知夫人今日求签所为何事?”
连涛的问题被了尘二两拨千金地挡了回去,心里自然有点不得劲儿。可他也知道,若是这老方丈不愿意说,那他铁定是抠不出答案来的。
这几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了尘作陪?
宁远寺外,姜蝉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梓书,你认识这个连涛?”
刚刚杜梓书的反应虽然快,可那一瞬间的异样姜蝉还是看见了的。
杜梓书坐在车辕上:“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认识他,对方并不知道我,我也只是远远地见过一次。”
姜蝉:“没那么简单吧?梓书你向来淡定,你今天的反应有点不太正常。”
杜梓书:“好吧,他是我大哥的同窗,以前会到家里走动,只是主母拘着,不让我们这些庶子庶女在正院走动,所以我认识他,但是他不知道我。”
“在他们这些嫡子嫡女的眼中,似乎我们这些庶子天生就低人一等,就算我有满腹的才华,总是没有出头之日,平日里要守拙慎行,不可行差一步。”
杜梓书嘲讽地勾起唇角,杜家只有一个庶子,也就是他,从小他就是嫡母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在遇到姜蝉之前,着实是受了不少苦。
姜蝉拍了拍杜梓书的肩膀:“谁说不是?我不是为庶子庶女开脱,我总是觉得,既然父母生育了子女,就要承担起为人父母的责任,若是管生不管养,那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在这么一个礼教大过天的时代,似乎父母给了我的生命,我们就要为他们奉上一切,包括我们的婚姻前程乃至性命,可我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姜蝉执着马鞭,语气很平淡:“如果父母都不能够立身正行,那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子女?我们不能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我们能够选择的是我们以后的道路应该怎么走。”
杜梓书看着姜蝉:“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在你看似规矩的面孔下,其实隐藏的是一身傲骨,放纵恣意地很。”
姜蝉轻轻摸了摸玉雪脖子处的长鬃毛:“我看似循规蹈矩,那是因为那些东西我并不在乎,那些规矩遵守就遵守了,因为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最看重的是什么呢?”杜梓书问了一句,他来到北宸有六年了,可以说他基本就没有弄懂姜蝉的心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