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北顺着村民们指的路,一直走向了踏水村深处,其实这个村子很小,正因为如此,邻里之间的感情才比较深厚。
听他们所说,好像是世世代代都住在此处,可以算得上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再往前走一些,差不多就是村子的边界了,顾北北果然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小木屋,独自矗立在踏水村深处。
虽然这座小木屋独自矗立在此处,但是从外表上看,住在这里的主人貌似是一个比较精致的人。
门外干干净净的,一点杂物都没有,就连门上,也用漆刷的亮亮的,从木屋的小窗户里看进去,还能看到一面小窗帘,在屋里飘着,这样一看,倒也颇有一番风味。
顾北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前敲了敲门。
良久之后,她才听到屋里的脚步声,慢吞吞的朝着门口走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后站着一个白发白眉的老人,下巴上的胡须已经长到了胸前,身上穿着一件长长的布袍,洗的十分干净,几乎没有一点污渍。
顾北北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恐怕就是师父说过的仙风道骨吧。
老人并没有开口询问,反而将门开大了一些,好让顾北北可以进来。
顾北北这才发现,老人走起路来稍微有点跛,长长的布袍可能是为了掩盖腿上的残疾吧。
屋子里十分整洁干净,没有什么现代科技的东西,基本上所有的必须品好像都是用木头做的。
木碗木勺,木杯子木桌子,顾北北挑了个凳子坐下,说明了来意:“大爷你好,是踏水村的村民说您这边卖黄表纸和朱砂,我这次出门急,没有带,所以想过来买点。”
老人正在用茶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茶,听到顾北北的话,并没有停下自己手里的动作,而是把水倒满之后,浅浅的饮了一口,才说道:“吃饭的东西,都能忘记带。”
顾北北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这么说,大师您也是相师。”
老人继续饮了一口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跛着腿走向了柜子前面,从里面拿出来一根豪笔递给了顾北北。
顾北北接过之后,有些吃惊,这根豪笔可不是普通的豪笔,这是豪笔里面的上等品。
她拿起笔尖仔细看了看,这笔尖的毛是黄皮子的,少说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
“这……”
这下倒是轮到顾北北有些迟疑了,这么好的豪笔,肯定很贵,而且,这样买了好像不太好。
那边饮茶的老人突然开口:“拿着吧,不收钱了。”
“什么?!这可不行,您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最讲究因果,我既然拿了,就不能不给钱。”顾北北连忙摆手,听村民们说,老人的生活已经过的够清贫了,她可不能白拿。
更何况这根豪笔简直就是一个大宝贝。
老人闻言淡淡的看了一眼顾北北,说道:“那你也该知道,缘之一字。”
顾北北当然知道,这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都讲究一个眼缘。
所以,这位老人的意思是,他对自己有眼缘?
顾北北有些迟疑的收下了豪笔,继续问道:“大师,我能问问您师承哪家吗?”
老人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刚刚拿出豪笔的那个柜子,说道:“里面还有别的东西,拿了就走吧。”
顾北北看了一眼手里的豪笔,打开了那个柜子,朱砂和黄表纸倒是普通的,可是有这么一根豪笔,都算是捡到宝贝了。
她想了想,还是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了所有的现金放在了柜子里。
虽然大师说他不要,但是顾北北觉得,该给还是要给的。
等到她走到踏水村的边界时,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木屋,那位老人正站在窗前看着她。
顾北北微微有些发愣,原来现在真的还有这种同行界的大师在。
她恭敬的朝着老人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到了踏水村。
其实顾北北还是很想知道关于老人的生平的,本来打算去问问周婶,谁知刚走进踏水村,就发现村民都围聚在强子他们家门口。
顾北北心里一惊,连忙朝那边跑过去,有眼尖的看见顾北北过来,冲着人群里喊道:“那个小师父来了,大家快让让。”
听到这句话的村民们都十分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好让顾北北通过。
强子的老婆正浑身抽搐的躺在地上,乍一看,有点像癫痫发作。
但是从她几乎占据整个眼球的黑眼珠就能看出来,这根本不是癫痫。
在游魂上身的时候,偶尔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体现为身体的不适应。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内心里一定非常的不甘愿,所有剩下的魂魄和身体才能做出这么强烈的反抗。
即使如此,那个游魂仍然没有从女人身体里出来。
看来它是铁了心想要占据这具身体。
顾北北十分快速的把自己刚刚从那个老人那里买来的黄表纸放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掏出豪笔和朱砂,闭上了眼睛。
在这种情况之下画符最考验画符人的心境,要做到虽在人群中,心不起波澜,这是很难的一件事。
顾北北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聚精会神的开始画符。
在这个过程中,本来叽叽喳喳的村民都十分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也许是他们从来没有亲眼看过画符是什么样子,一时之间看得有些呆了。
对于强子老婆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只需要一张破邪符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