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正忙着打点让人送去楼家的特产,忙得脚不沾地,敷衍得不行地说:“你不是在医院实习吗?医院不忙?没事儿打电话吵我做什么?”
顾父身体力行的,让顾安歌感受到了来自亲爹的嫌弃。
只不过她习惯了,选择性的忽视了顾父的嫌弃,装作不经意地说:“爸,你最近跟楼二叔有联系吗?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
顾父一听跟楼郩有关,立马就精神了。
只不过顾父对三番两次给楼郩找事情的顾安歌很警惕。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是不是又惹祸了,想找你二叔帮你收拾烂摊子?”
顾安歌无言以对。
她在自己亲爹眼中,除了惹祸,难道就不能做点别的了?
顾安歌心不甘情不愿地强调:“我就是有事儿想问问他,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我又不是没有他的电话,我自己打电话问。”
一听这话顾父就急了,他跳脚地说:“小祖宗,你这时候可千万别凑上去给他添乱!你二叔忙着呢知不知道!”
生怕顾安歌不信,顾父补充说:“我听说楼家出了点问题,现在乱着呢,你二叔要处理的事儿多了去了,哪儿顾得上你这么个小丫头?你老老实实的待着,有困难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告诉你爹,我去帮你办!”
顾安歌秀气的眉毛彻底拧成了一团,纠结得不行。
连她爸都这么说,可见楼郩当真是遇上麻烦了。
她忍不住问:“爸,那你觉得楼家的问题大吗?”
顾父其实也不清楚,毕竟只要是楼家想捂住的消息,外边谁能知道?
不过为了在女儿面前彰显自己的无所不知,顾父想也不想地说:“问题再大,只要楼二爷在,那都不是问题,知道不?我们要对你二叔充满信心!”
顾安歌……
她实在是受不了她爹的这个脑残粉的劲儿了……
懒得听顾父吹嘘楼郩的无所不能,顾安歌赶在顾父的演说开讲之前,吧唧一下就把电话挂了。
顾安歌心绪不宁的把玩着手机,不太确定的想:我爸都这么说了,那么大概还是小问题吧?再说了,就算有问题,我也帮不上忙,想那么多有屁用?
为了不显得自己那么白眼狼,要不还是给他发个信息表示一下慰问?
与此同时,折腾了一宿的楼郩终于抵达了医院。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特需病房里传来的笑声,听出这个是谁的声音,楼郩原本就谈不上多好看的脸,一点一点的黑了下去。
跟在楼郩后头的陈峰也是一脸不加掩饰的懵逼。
不是说楼烨出车祸了很严重,生命垂危正在急救吗?
但是楼烨这笑声听起来中气十足,也不像是快要死的人啊!
病房门口,受楼郩身上的冷空气侵扰,陈峰很有眼色的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启动自己隐形背景板的功能,把自己变成了一根沉默的柱子。
就在陈峰无比挣扎,自己要不要狗舔门帘露尖嘴的凑上去,帮楼郩打开这扇门的时候,门自己就开了。
准确地说,是门从里边,被楼瑞打开了。
楼瑞是出来帮楼烨拿外卖的。
一开门看到门口黑着脸的楼郩,楼瑞就懵了。
二叔不是在外边出差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尴尬的死寂维持了几秒,楼瑞眨了眨眼,艰难无比地说:“二叔,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楼郩闻言乐了,意味深长地说:“你爸我大哥不是要死了吗?我不回来,谁来给他主持葬礼?”
楼瑞震惊到表情空白。
他爹要死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对,他爸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喊着要吃小龙虾,看着也不像是要死了的人啊!
楼瑞纠结得要死,小小的反驳了一下,说:“二叔,医生说了我爸就是玩儿滑板的时候扭到腰了,再加上年纪大了有点骨质疏松,死…大概还是暂时死不了的吧……”
楼郩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然后在楼瑞心惊胆战的注视中说:“让开。”
楼瑞条件反射的服从指示,侧身闪开,给楼郩让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楼郩冷着脸,砰的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带着一身冷气走了进去。
病房里,楼烨穿着病号服,手上套着两只油腻腻的塑料手套,正在专心又专致的,很认真的剥虾壳。
他背对着门口,以为是楼瑞拿外卖回来了,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回头,只是说:“这么快就上来了?正好我这盒吃完了,你把这个壳拿去扔了。”
楼烨举着装满了虾壳的垃圾盒子,楼郩没伸手去接。
沉默了几秒,楼烨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慢吞吞的把盒子重新放回了小桌板上,依旧没回头看身后到底是谁,只是语气充满了试探意味的来了一句:“楼瑞?”
楼郩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冷笑,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他去城南给你看墓地了。”
背对着楼郩的楼烨瞬间石化。
楼郩的语气依旧轻描淡写的:“说到底你也是楼家曾经的大少爷,我的亲大哥,你要死了,要是不找个风水宝地挖个坑埋了,我都觉得对不上你生前的体面。”
说着楼郩走到楼烨的对面坐下,两条长腿随意搭在了楼烨的小桌板上,眯眼:“说吧,我的好大哥,我这都赶回来了,你准备什么时辰死?我好送你上路。”
楼烨抬头看了楼郩一眼,心虚又略带埋怨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