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冉一一所知,西京城内,能够轻易拿到《青胥引》,将它藏得严严实实,不会被胥子熠和季臻他们发现的,除了朝堂上那位位高权重的国公大人,再没有旁人。而众所周知,贺坤与她的夫君胥子熠是多年的政敌,水火不相容的关系……想到这儿,冉一一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一,你怎么了?想什么事这么入神?”
胥子熠清冷的声音将冉一一的心神唤了回来。
“啊……没……没什么……”
冉一一张皇失措地放下茶壶——茶杯里的水都已经满了出来,冉一一却不自知。
“小心烫手。”
“哦……”
冉一一仔细盘算了一下,自己无权无势,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恐怕只有那么天宁街的一间钱铺了。而贺坤是当朝国公,有权有势,也不差那么几个钱。也就是说,她压根儿就没有任何条件可以与贺坤进行谈判。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便是胥子熠,可她又不敢向胥子熠求助。毕竟,以胥子熠的聪明才智,但凡他知道《青胥引》来历的几分内容,他就能将她的身份猜出个十全十来。
“一一,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
“不用……”
胥子熠话未说完便被冉一一给挡下了。待冉一一反应过来时,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拒绝得这样干脆利落,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有事儿瞒着他么?!
果然,胥子熠的眼光开始变得幽深,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说到底,只是冉一一,还不够信任他罢了。
思及此,胥子熠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们明日就要走了,你别忘了收拾好东西,顺便,再和安然他们道个别。”
“好。”
胥子熠走了,冉一一却仍保持着煎茶的姿势,没有追上去。
“一一,你们怎么那么快就要走了呀?我真舍不得你!”
安然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湿,显然是刚哭过。此刻,她正紧紧地抱住冉一一,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好啦好啦!安然,你都多大了?”冉一一的声音也带了点鼻腔。她强忍住泪水,最后只说,“记得照顾好自己,万事有我。”
“嗯……”
靳斯辰看向冉一一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他的手伸出去,又抽回来,这样反复几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怂爆了。
“一一!”
“怎么了?”
冉一一轻轻挣开安然的怀抱,一脸茫然地看着靳斯辰。他的眉毛皱得那样紧,半点都没有平日里的洒脱。难道,这家伙现在还有什么事儿要与她说?
“一一,你过来下,我有话和你说。”靳斯辰在冉一一面前,从来都不会用“朕”这样的自称。
冉一一满脸疑惑地走到靳斯辰面前,示意他有话就说。可靳斯辰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拉起她就往旁边的角落里走。
“诶诶诶……”
冉一一回头偷偷瞥了胥子熠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眼神可绝对称不上友善。冉一一歉意地笑了笑,偏头间又看到在一旁看着好戏的陈白,随即丢过去一个凶巴巴的眼神。
“一一……”
“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靳斯辰难得收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正经:“那个陈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你要小心。”
冉一一有些惊讶地看着靳斯辰,问:“你去调查他了?”
“是。”靳斯辰的眉毛皱得更紧,“可他本人的身份、资料,皆是一片空白,我尽力了。”
冉一一大惊,大脑开始飞速思考着:陈白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一,我希望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我知道了。”冉一一感激地朝靳斯辰笑了笑,说,“靳斯辰,真的谢谢你。”
靳斯辰扯出一个坏笑,打趣道:“你若真想谢我,不如在靳国多留几日,陪我好好玩玩?”
冉一一翻了个大白眼,无奈道:“靳斯辰,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好哇你!冉一一,你居然敢辱骂靳国国主!胆子还挺大的呀!”
“切!”
冉一一莞尔一笑,拍了拍靳斯辰的肩,说:“你和安然都要好好的,知道了吗?朝政凶险,你又是新皇,万事小心。”
“嗯。”
靳斯辰的眼中满是不舍,冉一一视而不见,笑着回到了人群,站在胥子熠身后。
“陛下,我们走啦!”
陈白用力地挥着手,好像比冉一一他们还要不舍似的。安然终于忍不住,趴在靳斯辰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冉一一见了,也没有多言。青胥的一干人等,正式启程回京。
“陈白,你不打算回陈国吗?”
陈白依然死乞白赖地跟着冉一一一行人,死活都不肯走。
“呃……回啊!只不过,不是现在!”陈白说。
冉一一想了想,问:“陈白,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么?”
陈白止住了马,停下来喝了口水,惬意道:“这得看你问的是什么了。”
“好。第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你能跟我坦白你的身份么?”
“姐姐,你这算什么‘第一个问题’啊?你明明问了三个好不好?”
“我……”
“哎,算啦算啦!我陈白人美心善,就不给你一般计较啦!”陈白笑了笑,说,“首先,我只是个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