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水手听到声音都涌了进来,一见自己的老大被摁在地上都勃然大怒,立刻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不过郭致远是做了准备的,来的时候把张承、楚婉儿还有十个亲卫都带在身边,而舱房里空间狭小,水手们的人数优势也发挥不出来,郭致远一挥手下令道:“绑了!”,那些水手只有蛮力,自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团练乡兵们的对手,亲卫们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水手都摁倒在地,手脚麻利地绑了起来,很快舱房地板上便堆满了捆得如粽子一般的水手,这些水手倒也彪悍,虽然被捆住,兀自在那里破口大骂!
这时那大胡子校尉也听到动静带着几个士兵过来了,一看舱房内的情形就愣了一下,瞠目结舌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船老大是认识这大胡子校尉的,立刻大叫道:“余校尉,这狗官要变化航线!……”,那大胡子校尉一听脸色就变了,对郭致远厉声质问道:“郭大人为何要变化航线?!……”
这大胡子校尉也是没搞清楚状况,见郭致远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和气还以为他软弱可欺,却不知道郭致远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那船老大和水手们他都还有用,不好让亲卫们下重手,这大胡子校尉就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寒声道:“不听号令,质疑上官,砍了!”
那大胡子校尉一听就大笑起来,自己带的人比郭致远多得多,郭致远居然说要杀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突然间一道寒光一闪,大胡子的校尉的笑声戛然而止,一道血箭从他脖子处飞飙而出,大胡子满眼的不敢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郭致远居然敢对他下手,而且是一上来就下死手,他还试图用手去捂脖子上的伤口,终究没能成功,喉咙里咔咔两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带着满眼的不甘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等他们发现大胡子校尉倒地,鲜血都飙到他们身上了,才看到张承冷冷地把手中的腰刀插回刀鞘,寒声道:“不遵大人号令者,斩!……”
本来还在破口大骂的船老大和水手们骂声戛然而止,全都吓傻了,至于那些跟着那大胡子校尉一起来的兵油子就更加不堪了,双腿像抽风一样直打摆子,站都站不稳了,有几个更是直接吓尿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
郭致远要的就是这种杀猴骇鸡的效果,转头望向那已经吓傻了的船老大,面无表情地道:“李老大,现在可以调整航线了吧?……”
那船老大本以为郭致远是个软弱可欺的白面书生,哪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杀人魔王,他也算见过世面的,狠人见过不少,杀人的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像郭致远这种前一秒还和你笑呵呵地说着话,下一秒就变脸杀人的狠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地道:“可以,可以,大人您说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郭致远用铁血手腕镇住了那桀骜不驯的船老大和水手们,又让张承接替那大胡子校尉收编了那帮兵油子,虽然不指望这些兵油子能产生什么战力,但至少能弹压住他们,不让他们添乱,福船按照郭致远的命令,调整了方向,偏移了原来的航线。
他们这一调整不打紧,却急坏了另一波在海上等着拦截郭致远他们的人,这一波人自然是沈一中为了对付郭致远而布置的后手,福建沿海说是长期被倭寇骚扰,但其实谁都知道真正的倭寇其实并不多,整个日本才多少人口啊,如果没有福建本地人做内应,给倭寇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主动挑衅明朝这个庞然大物,可以说基本福建的大海商都和倭寇有勾结,有的甚至就是由那些大海商雇佣了一些在日本混不下去了的浪人,然后找些本地的混混冒充倭寇在海上抢掠,而通常每一个大海商背后都站着有官府的大人物,才会对这种状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对这些“倭寇”动真格的进行围剿,也导致福建沿海的“倭寇”是越剿越多,越剿越猖獗!
沈一中是福建分守漳南道右参政,手握重权,自然也是那些大海商争相巴结的对象,所以他想要对付郭致远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出面,只要派下面的人给那些大海商带个话,说参政大人看一个叫郭致远的不顺眼,自然多的是人会抢着想办法帮沈一中出气。
这次抢着帮沈一中出气的人叫李锦,此人在海澄月港是出了名的好勇斗狠之辈,行事也没有任何的善恶观念,只要有利可图,他就什么都敢做,他不仅和倭寇有勾结,跟荷兰人也眉来眼去,之前荷兰人占据澎湖马公岛就是他给荷兰人出的主意。
李锦常年在海上讨生活,航海经验十分丰富,他早早地在郭致远出使吕宋的必经航线上等着准备伏击郭致远的福船,哪知郭致远已经预感到不对劲,沈一中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自己,所以提前更改了航线,让李锦等了个空。
而李锦不愧为经验丰富的海盗,他根据郭致远的福船最后消失的海域居然大致推测出了郭致远他们调整后的新航线,重新追了上去,因为郭致远他们乘坐的是单桅福船,航速极慢,在一天后李锦果然再次发现了郭致远所乘坐的福船的踪迹,李锦立刻兴奋地大叫起来:“发现他们了,快追上去!……”
此时郭致远福船上的水手也发现了李锦他们的船,立刻惊呼起来:“后面有船来了!”,怪不得这些水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