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登基二十年,许多事都看破看穿了,现在其实已不怎么在乎儿孙品性和才干,就算要立太子,也只有一个,余下只要能老实听话,为自己所用,就是好皇子皇孙!
本来皇帝还想剥夺了代王的兵权,现在看这态度,又觉得将兵权留给代王也不错。
齐王跟蜀王两个孽子,若得了兵权,可未必有代王这么乖顺听话。
打压下代王可以,但代王根基浅薄,剥了兵权,可没有办法和齐王跟蜀王相互牵制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朕念你是初犯,不打算深究,你思过后,朕还会重用你。”皇帝把手中茶碗慢慢放下了,神色淡淡。
“孙臣定会牢记皇上教诲,在家中思过!”苏子籍再次磕首,恳切回话,说完,又微微抬眸,有些迟疑看着皇帝:“皇上……”
因着苏子籍之前的表现让皇帝还算满意,皇帝就直接说:“你说!”
“本来孙臣每月都会例行拜见皇后娘娘,现在思过,岂能再去打搅?这里有孙臣手抄的经书,还请皇上转交。”
说着,就将刚才放到旁的木匣递上。
马顺德忙紧走几步接了过来,先打开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问题,才双手递送到皇帝跟前。
皇帝见里面只放着三册,应是一本经书用三册空白纸卷抄写的,随手翻了翻,的确都是手抄的经书,内容常见,并无离奇古怪之处。
代王能有这份孝心,皇帝自然更是满意,笑着:“朕答应你了,你且出宫去吧。”
“孙臣告退。”苏子籍这才恭恭敬敬后退,直到退出了殿门口,才转身离开,这时宫内已宫宫点上了蜡烛或灯笼,灯火辉煌,光下侍卫还是钉子一样站在丹墀上。
只扫了一眼,苏子籍就沿着甬道回去,终于暗吐出一口气。
“京城气息有些斑驳,皇宫内还丝毫没有变化,可见再是灵气复兴,尚改不了大势。”
“只是,朝廷未衰,皇帝却未必。”
苏子籍似喜似忧,蟠龙心法20级,虽然说法力必须苦熬,一点点积累,可感知自然非常敏锐,能感觉到了变化。
皇宫法禁处处严谨,并无破绽,可苏子籍却敏锐的感受到繁盛内的衰败,衰败来源于皇帝。
“小还丹,效果不明显了。”
难怪老皇帝如此迫不及待,再不炼制大还丹,怕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你怎么看?”看着代王远去,皇帝先是缄默不语,沉默了会,随后朝着一处问着。
马顺德微微一惊,朝着方向看去,就见屏风后,转出了一个老太监。
这老太监看着陌生,年纪也不小了,脚步却还轻盈,到了皇帝跟前,拿起经书仔细翻了一遍,查看着痕迹,过了半饷才禀告:“皇上,这三册都是普通手抄经书,一字不易,并没有改动,纸上也无隐语和药水。”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米汤写字,然后用碘酒一擦就会变蓝,以前是绝密,现在早有应对的章程,别的不说,单是这米汤痕迹,其实如果专门检查,不用碘酒就能看出痕迹。
“那就好,看来代王是纯孝!”皇帝点了下头,随便点了个太监,说:“送经书到皇后处,就说是代王为她所抄的经书。”
被点的太监立刻应声,捧着装有经书的木匣退了出去。
老太监也躬身后退,没入到黑暗里。
看着这人“消失”不见,马顺德忙垂首继续站着,不敢露出丝毫的惊疑。
这老太监也不是神秘之人,在马顺德刚从小太监往上爬时,就已是大太监了,比被他压下去的赵公公资历更深一些,据说还身具武功,领导着宫内一支隐秘力量,但马顺德也从没见过此人动手,后来就很少再看到,原以为不在京城,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竟回来了。
皇帝竟连他都瞒着,暗中调回了这样的老太监?
想到这里,马顺德真是心里发寒,觉得帝心难测,皇帝果然多疑!
此时此刻,皇后正在对镜卸着珠钗,没用宫女动手,自己一下一下往下卸着,看着铜镜中渐渐变得素净起来的自己,不由怔怔。
“老了,红颜不在了啊!”
细微的皱纹已经在,往昔的明眸还好,照样眸光如水,但水到底有多深,却就不足外人所知了。
“皇后娘娘,可用晚膳?”朝霞低声问着。
皇后眸光微瞥:“你们去吃吧,本宫没有胃口。”
“娘娘,要不,还给您上一碗胭脂米熬的粥?”朝霞劝着,刚才听见了消息,皇后的胃口就有些不好了。
不想让身边人担心,皇后想了想,就说着:“罢了,就上一碗,免得你们一直在本宫耳边念叨。”
朝霞一福礼,就通知灶上熬了胭脂米的粥送上来,才说着,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宫女,向皇后盈盈下拜:“见过皇后娘娘,娘娘,皇上派人来,说是替代王送了东西给您。”
“代王没来?”皇后微微一怔,问。
问完了,又嗤笑一声,说:“看我,竟糊涂了,皇上才下了旨意让代王闭门思过,代王如何能来见本宫?让人进来吧。”
片刻后,来送东西太监进了内殿,没敢往皇后脸上看,只敢目光垂地,恭敬拜下:“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你来送代王的东西?”
“回娘娘,代王虽不能来见您,却特意送了亲手抄写的经书给您,实在是孝顺。”太监赔笑说着。
“哦?”皇后这时已从宫女接过转递来的木匣里经书,初时也不以为意,之所以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