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竟私闯民宅?”苏子籍心下一惊,立刻喝问。
“你问我是何人?”
就见出现在面前道士,满头银发,挽了个髻,宽大道袍在一阵风的吹拂下,明明白日现身,硬是透出一丝鬼魅。
“我乃是曾静,大魏敕封的真人。”道人曾静捋着须,望向苏子籍的一眼,满是锐利:“你身为大魏子孙,不但收留胡家,还与伪朝爵贵有勾结,实是数典忘祖,丧心病狂!”
这模样不是说谎,苏子籍一惊。
郑太祖去世,太宗继位都已十七年,此时正是繁花似锦的盛世,这老道自称是大魏真人,这明显就是怀念前朝之人啊!
虽有这样心思的人,世上或还有,可大郑正蒸蒸日上,有几个敢明目张胆将魏朝挂在嘴上?
这老道既敢这样说,怕并不担心我们说出去,什么人能保守秘密?唯有死人!
这样一想,就知道来者不善。
再加上,虽不知对方说的“胡家”指的是谁,但跟“胡”字沾只有“狐”,苏子籍一下子就想到了被叶不悔带回来的小狐狸。
还有这大魏子孙,难道自己是前朝宗室后代?
苏子籍在水府习得蟠龙秘术,这修炼方法乃龙族特有,人本不能修炼,依靠着半片紫檀木钿而修成,明显与妖族或者炼气士有区别,道人曾静根本看不出深浅,只会以为是普通人。
可苏子籍对着炼丹士有感应,只一眼,就看出这突然出现的老道,比死在手里的桐山观妖道要强出一些。
只是一人也就罢了,这屋内可有着叶维翰跟叶不悔两个普通人。
苏子籍拳慢慢收紧,勉强一笑,说:“原来是位仙师,您说的胡家,究竟哪一个?我们这里可没人姓胡!”
“少装模作样。”曾静目光扫向苏子籍后面:“那个小丫头抱着,可不就是个胡家?”
苏子籍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抱着白狐狸出来的叶不悔。
“看来,还真冲着狐狸来!”
就在苏子籍还想说时,见这道人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叶维翰身上。“不过,本来仅仅是一次小差事,不想这次有着别的收获。”
曾静对叶维翰的兴趣更大一些,仔细端详:“我看你有些眼熟,莫非……是曾经与我认识,却漏网的余孽?”
“让我看看。”曾静惊叹着,目光又落在叶维翰的手上。
在叶维翰左手此时抓着一物,正是欲给苏子籍,在曾静破门时掉落在床上的绘龙玉佩。
玉佩虽被抓在手中看不清楚,但玉佩垂下明黄坠子,绝不是一般官绅能用的颜色,这是御物!
道人看了,脸上慢慢露出笑容,笑容越来越大。
“这玉佩,没想到,真没想到……不想,意外在此地遇到伪朝的龙种!”曾静目光已亮得让人毛骨悚然。
“姬子诚当年似乎的确来过这里,若在这里留下一二孽种,也不是不可能……嗯,这年纪,倒对得上。”
“我拿他没办法,更无法伤着被人保护着的龙子龙孙,没想到,上天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这可真是踏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道哈哈笑着,眼泪都掉落下来。
这副疯癫的模样,让苏子籍心里一凉。
“你在胡说什么?”苏子籍寻找着道人的弱点,辩解着。
“叶叔只是书肆老板,根本不是你说的龙种,这玉佩也不过是我们在集市上买来的!”
“什么龙子龙孙,你明显认错了人!”
“你这疯道士,再要行凶,我可要喊人了,这里是县城,可不是穷乡僻壤,你以为无人发现,那就错了!”叶不悔这时又冲了出来,怀里的小狐狸不见了,手里还多了一把剔骨刀,这模样看着凶悍,但凶着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看她这样,苏子籍也无奈摇了摇头。
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走!
“喊吧。”没想到,曾静丝毫不怕叶不悔的警告,收敛笑意,冷冷看着:“被人发现又如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魏虽旧邦,其命维新!”
他垂涎盯着叶维翰看,又似是有着顾忌,没有立刻下手,而警惕看着四周。
“你这样毫无慈悲,算什么道士?”叶不悔惊呆了。
“我要凝聚大魏天命,是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莫说你们本就该死,就是无辜,牺牲你们,能让大魏天命维新,这也是你们的福气。”
“你这人不讲道理!”叶不悔被曾静理直气壮模样气得脸都涨红。
苏子籍将她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说:“你带着叶叔在后面走,我与别的兄弟来拖住他!”
叶不悔微微一怔,暗想,哪里来的别的兄弟?
但下一刻,就明白了苏子籍的意思,这在诓这老道!
“这老道明显怀疑屋内还有人,既是这样,不如诓一诓,趁机让叶叔跟不悔离开!”苏子籍暗想。
只是苏子籍的小伎俩,很快就被曾静看破。
“是我多心了,不过是遗留在民间的孽种,要是朝廷知道了,早就接了去封公封王,哪会还留在这里?怎么会有人护卫?”曾静一笑,再看向挡在面前的苏子籍时,已浮现出了杀机,只是一喝:“定!”
接着袍袖一挥,就这一挥,直直砸在了苏子籍胸前。
“噗!”苏子籍吐出了一口血,跌飞了出去。
曾静根本不去理会苏子籍,见跌了出去,就扑向叶维翰:“伪朝龙子,且来受死,祭得我万千忠烈!”
叶维翰一咬牙,虽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