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几个文吏被拖走,魏祥也不禁色变。
说实际,魏祥并没有参与,只是他是战功赫赫的武定侯之子,又是指挥使,要说不知道里面的花样是不可能,但一者犯不着为了代国公而和诸王对上,二是亏空当然有他的份,能让代国公背自然也好,也就顺水推舟了。
现在这一变,原本对代国公的轻蔑顿时去了大半,再看这年轻人,可不敢用看年轻人的态度去看了,上前一步,就压低声音:“代国公,请借步说话。”
身后就是大帐,魏祥的意思,是有话要跟苏子籍私下交谈一下。
苏子籍也有些好奇这原指挥使要对自己说什么,就跟着进了大帐。
帐帘挂着,站在里面,帐外一切同样能尽收眼底,而正对着人,也能看到帐里的情况。
苏子籍才进来,就听到魏祥说:“代国公,亏空这事,我之前实不知情,想必是被这几个污吏蒙蔽了,你看,是否可以暗里处理,不惊动皇上?”
“毕竟事到现在,这事说也说不清,为了你我的清白和前途,我们就私下将此事给抹平了,你看如何?”
“私下处理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家武定侯也必会感念代国公您的恩德……”
武定侯?
苏子籍听到这里,暗:“这武定侯莫非也是知情人?不不,这种贪污的事,还不能让武定侯参与,不过武定侯是这魏祥的伯父。”
野道人收集的情报,也有关于原指挥使魏祥,但因魏祥被调走,只需今日交割了就没有多少联系,所以苏子籍只粗略看了一遍资料,没太往心里去。
现在能想起来,也是归功于苏子籍的记忆力好,这种事情只是看一遍,其实就已经记住了。
将这些快速想了一遍,苏子籍笑着:“这事私下处理,也不是不行,总共有一万三千两的亏空,您在今日,无论用什么方法,把它填补了,我自然就看不见,听不着。”
原本搬出亲伯父,觉得代国公看在伯父面子上,起码不会计较,没想到居然这样,魏祥的语气冷下来:“代国公,这本不关我的事,是下面污吏蒙蔽,我怎么可能填补这亏空,难道您就不给我,给武定侯一个颜面?”
这话就透着威胁了。
一般的权贵自然不敢得罪一个被封为国公的皇孙,但武定侯不是寻常权贵,是曾跟着太祖起兵的老人,现在六十多岁,仍在掌兵,目前就率兵镇守在边关,每个月都能与皇帝互通消息,可以直接上书给皇帝而不必经过内阁,可以说,这是一位简在帝心且难得还有兵权的人物。
而魏祥作魏家这一代留守京城的嫡支子弟,虽然不像堂兄弟跟着武定侯生活在边关,可也在三十多岁做了羽林卫的指挥使,可见皇帝的信任。
要不是因为这样,魏祥也不至于因被临时调走给空降兵腾位置而不满,在他看来,这个位置只有自己想动一动时自己不要,被别人给硬生生挤走了,哪怕挤走自己的这个人是皇孙也不成!
再说了,代国公虽是皇孙,却比二王差了一辈,在辈分上、人脉上,都无法跟人家二王相比,现在也只是一个国公,就算才封侯不久就晋升为了国公,可到底也不是王爷!
就算封了王,跟齐蜀二王这样已封王多年的人,也没有办法比。
自己不可能亲近代国公惹得二王不满。
苏子籍自然是感觉到了魏祥的不满意,却依旧是摇头,说:“不是我不给颜面,只是今天要是不能填补亏空,过了今天的交割,纵然这亏空与我无关,可也说不清了。”
见魏祥不说话,苏子籍继续说:“真要两全其美,我倒是有个办法。”
“你我联手上书,让朝廷查清此亏空,既可以让你清白,也可以解我之忧,魏大人,你觉得如何?”
沉默着的魏祥,扯了下嘴角:“代国公,您就不能再让一让?”
“不能了。”
“那下官就告退了。”魏祥竟不再与苏子籍再费口舌,直接挥袖而去。
苏子籍呸了一声:“看来这被我逼出了真实态度,所谓暗里处理,不过是在哄我罢了。”
“不肯与我联手查清亏空,要么自己亏空了,要么他也参与了陷害。”
外面,魏祥一出大帐,就冷着脸直接喊:“彭烈、袁思竹、姜仲平!跟我走!”
这三人都是羽林卫的军官,都是千户,还有一个是指挥佥事。
三个都算是跟魏祥关系亲厚,被魏祥一叫,竟真的跟着要走。
“站住!”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苏子籍冷冷的声音:“你们可要想清楚了,魏大人可以走,是因他已不再是羽林卫的人,可你们三人还是羽林卫的校尉,并且本将正在点卯,你们三人要走,就是抗命,我可以立刻行军法!”
听到苏子籍这么一说,跟着魏祥要走的三人,都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魏祥大怒,直接转过身,喝:“你敢!”
苏子籍冷冷说:“我有什么不敢?”
二人在大帐对峙,苏子籍见魏祥竟然下意识用去去摸剑,直接喝着:“来人!”
十个府兵立刻涌入,都抽出一截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四人。
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而这十人也让魏祥皱了下眉。
这不是普通的兵,之前听说代国公收留了太子旧兵,还用旧兵跟旧兵后人做府兵,还觉得代国公是不是过于妇人之仁?
毕竟那些人一人能拖一大家子,养活这么多人,就算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