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十分高兴。
他回头对身后的轿夫们喊道:“都加把劲,快点走,要是耽误了老爷我的好事,全部把你们活活打死!把你们家中的娘子都抢过来陪老爷我玩耍!”
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了皇城门口。
远远地,周员外就兴冲冲地挥挥手,要冲上高台去,哪知道,竟是被禁军拦住了。
他急忙让下人将轿子打开,端出那一株葵菜,才被放行。
咚咚咚。
周员外拖着肥胖的身体,气踹嘘嘘地爬上高台,只见高台上,有不少人正在忙碌着,将一个个箱子往下搬。
高台中央,有两道身影,一个年长者,和一个少年。
周员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急忙凑过去。
他瞪大眼睛,看清那少年的长相,顿时吓了一跳:“啊呀,这不是杜驸马吗?”
那少年,正是杜荷。
杜荷缓缓转身,看着一个中年胖子,满脸猥琐,露出猪大肠一般的笑容,不由好奇地问道:“你好呀,我们认识?”
周员外急忙笑道:“驸马不认识我,我可认识驸马,两年前,我娶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妾,大婚那天,在大街上,被驸马你抢走了,驸马最后又还给了我,你别说,那小妾被驸马你调教得非常听话呢……”
陈叔达闻言,突然忍不住鄙夷地看了杜荷一样。
当年杜荷被称为长安四害之一,不是没有原因的。
杜荷摸了摸鼻尖,急忙解释道:“你可别乱说,本少爷可是读书人,怎么可能抢夺你的小妾……你别胡言乱语,你快走吧,免得本少爷待会儿忍不住揍你。”
周员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驸马,我不走啊,我是来领赏钱的!”
“啥?”杜荷一愣,“领啥赏钱?”
周员外指着高处的悬赏皇榜,说道:“就是这个啊,我有一株新鲜的葵菜,我要送给皇后,我要领二十万贯的赏钱!”
陈叔达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精彩。
他急忙问道:“你有新鲜的葵菜?在哪,快让老夫瞧瞧!”
周员外一招手,一个下人在禁军的看守下,战战兢兢地端着一个花盆走上来,里面正是一株葵菜。
陈叔达吃惊地发现,和杜荷刚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葵菜的大小,长势,花盆的大小,模样,甚至连里面的土,都是一样的。
陈叔达好奇问道:“你这葵菜,是花多少钱买的?”
周员外手舞足蹈,高兴地道:“大人真是厉害啊,一眼就看出草民这葵菜是买的,不瞒大人你说,这株葵菜,乃是我花费二十万贯买的!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呢,说实话,我花了二十万贯买了一注葵菜,最后领到二十万贯的赏钱,并非是为了求财,我只是感念陛下和皇后的恩德啊,听闻皇后食欲不佳,需要吃新鲜的菜蔬,我是日夜难安啊,耗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买到的……”
这家伙一番哭诉。
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他希望这位长得干瘦的官员,能将自己的这番话传到陛下和皇后的耳朵里,说不定陛下一高兴,赞扬自己的品格,就给自己一个官职了呢,如此,那真是祖坟冒青烟啦!
说着,周员外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看着陈叔达。
却见陈叔达嘴角一阵抽搐,一脸震惊,半晌才恢复过来,说道:“你这一番心意,倒是难能可贵,只不过,你来晚了!”
周员外却摆摆手:“大人,不晚不晚,早晚都一样!”
陈叔达摇摇头:“不一样,不信,你看!”
说着,他让开身子。
周员外定眼一看,只见陈叔达身后的一张桌子长,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个花盆,每个花盆里有一株绿油油的葵菜。
那花盆,那葵菜,和自己花二十万贯买的一模一样。
轰。
瞬间,周员外如遭雷击。
他傻站在原地,一张微笑着的脸,突然扭曲成了一团麻花。
“噗……”
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周员外缓缓扭头,看向陈叔达:“敢问大人,这些葵菜,你从何处得来?”
陈叔达如实相告:“这些都是杜驸马送来的,对了,他是花费三十万贯一株买的,比你还多花了十万贯。”
三十万贯比二十万贯,多了足足十万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说明杜荷当了个冤大头,被人骗了。
可周员外一点也不高兴。
悬赏的皇榜说了,先到先得,可没说杜荷不允许来。
现在杜荷的五株葵菜已经到位,自己只来晚一步,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赏金跑了!
他的高官厚禄也没了!
更何况,他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二十万贯,全部打了水漂啊!
他又看向杜荷,“驸马啊,这赏金是你拿出来的,你为何又要买葵菜来领取呢。”
杜荷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皇后食欲不振,我这个做驸马的比谁都着急啊,我这人一着急就上火,一上火就要打人,为了造福大家,我就急忙派人到处寻找,好不容易打听到城南五里外,城隍庙,有人售卖新鲜的菜蔬,本少爷便高价收购,就是为了博皇后的欢心,尽尽孝,你说,我哪里做错了?”
周员外:“……“
杜荷的话,没毛病。
半晌,周员外又好奇地问道:“可是,你为何要买五株呢?一株就可以啊!这可多花了不少钱!”
杜荷撇撇嘴:“本少爷有钱,你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