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凯也急忙说道:“县公,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据我所知,陈公一向视金钱如粪土,又怎会涉足商贾之事,一定是县公误会了!”
“误会?”杜荷看了看二人。
陈田和梁凯都点头。
啪啪。
杜荷拍拍手:“把人带上来!”
随即,便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两个衙役,押着一个青年上前来。
陈田看见,此人,气得差点晕过去。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他的亲侄子,陈明坤,乃是经营城中肉铺和城西庄子的主要人员之一。
陈明坤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叔父,我对不起你,我……我都说了……我要是不说,他们就打我,把我的腿打断,送我去蓝田挖煤,叔父,我不想去挖煤啊,叔父,你就认了吧,这经商,不是什么丢人之事,再说,咱们家除了卖羊肉,还有其他生意呢。”
“你……你……”陈田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大儒经商,却不是什么怪事,也没有违法大唐律令。
可如今不一样,这是犯了欺君大罪啊!
半晌,他才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县公,我之子经商,我并不知情,他方才说的,恐怕是胡言乱语不可信!”
杜荷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册子,扔到陈田脚下:“陈公,那这账本如何解释,这上面可是清清楚楚记录着每日需要上交到你手中的钱数,而且,陈公你何时去陈家庄,何时到售肉的铺子,说了什么话,可都清清楚楚记录着呢。”
陈田捡起来一翻开,顿时脸色煞白。
他认识这字迹,是陈明坤的,上面记载的,全部属实。
陈田一咬牙,突然将册子撕碎,就往嘴里塞。
一本厚厚的册子,一转眼,就被他全部吞了下去,噎得他眼睛瞪大,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哈哈哈哈……”
陈田大笑,满脸得意。
杜荷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本,扔到陈田脚下:“陈公这张嘴还真是厉害,什么都能吃……哦,忘了告诉你,方才那本,只是十二本之一,我这还有十一本,你要是能全部吃掉,我佩服你是条汉子!”
陈田傻眼了。
他指着陈明坤,大吼道:“逆子,你为何要这样做?”
陈明坤跪在地上,委屈巴巴地说道:“舒服你常说我笨,记不住东西,所以我把你每次对我说的话,都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时常温习,这样就不会忘记了!”
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
可陈田恨不得将其杀了。
片刻之后,陈田明白,此事,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杜荷能亲自打到陈家,就证明他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
“县公,此事,你想怎么解决?”陈田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问道。
杜荷笑道:“本县自会将你捉拿,送往长安,听凭陛下发落,听闻最近陛下心情不好,你这欺君之罪,想来应该杀全家吧。”
陈田正好看见那“不慕名利”的牌匾,却是觉得莫名的讽刺!
陈明坤爬到陈田脚边,大声哭喊着,却被陈田厌恶地一脚踹开。
半晌,陈田站起身来,朝杜荷一揖到底:“草民,厚颜请县公开恩,万般过错,都是我一人之错,可我的族人是无辜的,若是他们因此受牵连,草民到了九泉之下,也心难安啊!”
杜荷问道:“你真想救你的族人?”
“自然!”陈田点头。
杜荷笑了:“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陈公是否愿意!”
“请县公明示!”
“今日天黑之前,将陈家家产,全部送到县衙充公,本县对此事,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我说的是全部!”杜荷说着,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陈田眼睛一亮,急忙道:“多谢县公,县公之恩,草民铭记于心!”
杜荷刚转身要走,却瞥见梁凯,突然笑眯眯地朝梁凯走过去:“梁家主,多日未见,你气色甚好,听闻反对猪肉,你是大功臣啊,对了,陈田欺君,你是否有参与?”
梁凯被杜荷逼的步步倒退,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他急忙说道:“县公,我家中也经营有一些羊肉生意,不如送给县公如何,县公近来推广猪肉,这羊肉交给县公处置,是最好不过!”
“好,梁家主果然爽快,再见!”
说罢,杜荷扬长而去。
梁凯长松一口气,对陈田说道:“陈公不必难过,你即刻将家中大部分家产隐去,送一部分到县衙即可!”
陈田却是摇摇头:“梁家主莫害我,杜荷既然能将此事查的如此清楚,只怕他对我陈家家产,早已了如指掌,以我对杜荷的了解,只怕少了一贯钱,这厮都不会放过我,罢了罢了……只要能保住族人性命,失去家产也算得了什么!”
“唉……”
“只盼各地反对猪肉的声势能尽早起来,早早让杜荷受到朝中惩处才好,杜荷一日不离开鄠县,你我的日子,便一日不会好过!”陈田悠悠地说道。
梁凯点点头:“依陈公所说,这好消息,应该快传到鄠县了!”
……
皇宫。
深夜,御书房中,灯火通明。
李二放下奏章,问道:“近来,可有什么新鲜事?”
无人应答。
他扭头,却见赵阳靠在柱子上假寐。
啪。
李二怒拍桌子。
“啊,奴婢该死,陛下饶命,饶命啊!”赵阳吓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