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徵走上前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子。
杜荷笑着招呼道:“魏大人,真是好雅兴啊,半夜三更还要小酌几杯?”
魏徵看了戴胄一眼,说道:“你小子别取笑老夫,老夫来是来找你痛饮的,正好戴大人也在,不如一起。”
“看来,我是不得不舍命陪君子了!”杜荷哑然失笑。
三人来到屋子里。
杜荷吩咐人去炒几盘猪肉菜。
魏徵放下酒坛子,拿出大土碗,亲自给杜荷和戴胄倒满,然后举起大碗,说道:“杜荷,这第二碗,我敬你,此前老夫对你误会颇深,叔瑜和叔琬到鄠县养猪这事,我多有反对,此事,是老夫的不对,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咕嘟。
说着,魏徵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然后,又见他端起第二碗:“这第二碗,我还要敬你,我儿叔瑜,生性愚笨,我这辈子不求他能入朝为官,为民造福,只求他能平安一声,却是从未想到,他能得到县子的爵位,若没有你提点,就没有他的今日,老夫从心底里感激你。”
说完,又是一口干了下去。
杜荷和戴胄只得跟着喝。
魏徵又举起了第三碗:“这第三碗,我依然要敬你,我儿叔琬,生性聪明,却非庶出,魏府偌大的家业包括老夫的爵位,他也不能继承,以他的才能,这辈子,虽说能入朝为官,可未来之事,谁能说得清楚,哪怕做了官,想要得到一个爵位,也难比登天,如今研究这猪的营养学,老夫虽然不懂,但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别的就不说了,魏家能一下多了两个县子,都是你杜荷的功劳,从今以后,魏家与杜家,便一如同体,谁敢说你杜荷的不是,老夫就与他拼命!”
又是一碗酒下去。
这酒乃是魏徵让人去梦幻集团买的,乃是大唐最烈的酒。
满当当的三碗酒下去,魏徵和戴胄都晕晕乎乎的。
而杜荷尚还清醒。
很快,回锅肉,红烧肉等七八个猪肉菜上来,魏徵和戴胄直接拍着杜荷的肩膀,称兄道弟地拉着杜荷喝酒。
三人喝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最后,魏徵和戴胄是被人抬出杜荷的屋子的。
而杜荷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
次日一早。
杜荷睁开眼睛,却见已经天光大亮。
“来人……”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挣扎着爬起来。
一个下人急忙进来。
“现在是何时辰?”杜荷问道。
下人急忙答道:“县公,现在已经日头偏西了,该是酉时。”
本少爷竟睡了这么久?
喝酒误事啊!
杜荷想到,却感觉肚子里空空的,直接奔到厨房,自己开始弄吃的,哪知还没吃上饭,就见张俭急匆匆赶来:“少爷,大事不好,王司徒带着许多人,在反对吃猪肉,此刻,他们正在昨日戴金云与陈田辩论的地方胡言乱语,已经有几千人围观,陈田等人闻声而来,也加入王司徒等人,声势浩大。”
张俭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因为此事,今日买猪肉的人极少,猪肉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竟有这等事?”杜荷不以为意,“去通知蜀王,就说这些人聚众闹事,全部抓去养猪吧!”
张俭脸色怪异地说道:“少爷,蜀王殿下带着管城大队进山了,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杜荷:“……”
这徒弟不靠谱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想了想,说道:“去请魏大人,我昨夜与魏大人喝酒,他曾拍着胸脯说道,从今往后,有谁敢骂我的不是,他就与他拼命,现在是他表现的时候了,你去告诉他,若他不去,别怪我对他的两个儿子不客气!”
张俭一脸汗颜:“少爷,我方才听说,魏大人和戴大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早间时候已经请陛下身边的御医去为他们解酒了。”
杜荷无语了。
想自己堂堂的鄠邑县公,鄠县县令,在这关键时刻,竟是无人可用。
真是岂有此理!
他顾不上吃饭,便跟着张俭往外走。
“王司徒这厮,竟敢当众反对猪肉,真是岂有此理,本少爷今日非要将他打出屎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杜荷骂骂咧咧地说道。
不多时间,杜荷便来到了县衙门口。
一眼看去,只见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竟是比昨日还要热闹。
高台之下,人们围得水泄不通。
高台之上,司徒王珪侃侃而谈,大谈养猪的各种危害。
杜荷抓住一个中年汉子,问道:“昨日辩论,陈田已经输了,你们为何还在此看热闹,还不赶紧去买猪肉?”
那汉子头也没回,“你懂什么,这可是朝中的司徒,三公之一啊,连王司徒都站出来反对猪肉,就说明这猪肉是毒害人的东西,我们以后都不吃猪肉了。”
杜荷挠挠头,“这王珪的影响力这么大?”
张俭苦笑道:“少爷有所不知,这些百姓,愚昧不堪,他们只知道,官越大,话就越对,王司徒站出来,影响力比陈田等人大多了。”
杜荷回头,果然见四周有越来越多的人聚集。
而台上,王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每说到激动之处,便会手舞足蹈,而下方的百姓见了,全都大声叫好。
在王珪的不远处,便是李二和文武大臣们。
这帮家伙,有看热闹的,也有支持王珪的。
“这个勾日的……搞得跟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