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公府。
偏厅中。
高远志一脸得意地说道:“叔父,你是不知道,杜荷这厮,只怕是因为被剥夺了鄠国公爵位,一夜之间成了平民,患失心疯了,竟然真的答应了那两件事!还立下了军令状,叔父,只要一个月内,他办不好,我就将军令状公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杜荷并没有大家吹嘘的那样厉害,你看如何?”
高士廉皱了皱眉头:“远志,杜荷此人,不按常理办事,你若是如此为难他,当心他报复你啊!”
高远志不屑地说道:“叔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杜荷不简单吧,可是,他如今只是个平民驸马,还是我的下属,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军令状是他自己要立的,我可没有逼他,再说,他想报复我,还不是要看看叔父你的面子……”
高士廉闻言,叹息道:“记住,事情不要做的过火,否则,老夫也保不住你。”
“叔父,我知道了。”
高远志压根没将高士廉的嘱咐放在心上,转眼就忘了。
……
大白天过去了。
马三儿等人跟着杜荷巡街,已经快巡完大半个东长安城了。
一个个腰酸背痛,疲惫不堪,都快走不动了。
而杜荷依然神采奕奕。
这倒不是因为杜荷身体素质好,而是因为杜荷一直坐在马车内,马车前进的速度慢,他也有时间品茶、吃点心,除了有点无聊之外,其他都挺满意的。
就在这时杜荷,马车突然停滞不前了。
杜荷掀开帘子。
却见张三跑过来,说道:“大人,前方有人闹事,把路给堵住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杜荷吩咐道。
张三等人急忙跑过去。
不多时间,又返回来:“大人,前方是蓝公子带着家奴在问一个外地来的商人要赔偿……好像是蓝公子路过时,那外地商人骂了他,他便讨要一个说法,要那外地商人赔偿一百贯钱,否则就要去报官,外地商人不答应,就被蓝公子的家奴打了一顿……”
杜荷皱起了眉头,问道:“外地商人骂了蓝公子,可有证人?”
一旁,马三儿突然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蓝公子,乃是东长安城有名的泼皮无赖,经常干这种事,有许多刚到长安城的外地人,都被他欺负过,外地人忍气吞声,最后都给钱了事……”
原来是专业碰瓷的。
杜荷突然笑了。
马三儿问道:“大人,我看那外地商人很可怜,是不是上去阻止一下?”
杜荷摆摆手:“不,现在不必阻止,咱们过去看看。”
杜荷下了马车,带着人来到人群外。
杜荷等人都身着便装,也未曾引起别人的主意,反倒是被人们当成了看热闹的。
人群中间,一个身着蓝色华服,身上佩戴着的玉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脸的纨绔模样。正是张三等人口中的蓝公子,他身边跟着七八个家奴。
再看对面,却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商人。
那商人瘫坐在地上,口中不断求饶。
蓝公子怒道:“你敢骂本公子,你也不看看,本公子是什么人?识相的,赶紧拿出一百贯,本公子就不追究,否则,这件事没完!”
商人可怜巴巴地说道:“公子,你就可怜可怜小人吧,我到长安,是来做小买卖的,哪知道,钱没赚了,还赔了不少钱,现在是一文钱都没了,正准备去投奔亲戚呢,公子,我是真的没钱啊……”
蓝公子冷声道:“还敢诓骗本公子,找死,来啊,继续打!”
他身边的家奴们一哄而上,正准备动手。
“住手!”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人群散开一条路。
杜荷带着张三等人缓缓走上前来。
蓝公子眉毛一挑,问道:“你是谁,敢阻止本公子教训这个家伙?”
张三上前,说道:“马公子,这位是我们县衙新上任的县尉,杜县尉,是当朝右相之子,驸马是也。”
蓝公子打量着杜荷,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原来是杜县尉,你来得正好,这个外地商人,竟敢当街骂我,你把他抓起来,扔进县衙大牢,让他给我个说法。”
杜荷问道:“蓝公子,你说此人骂你,可有证据?”
蓝公子一愣:“证据,我就是证据,我听见他骂我了。”
杜荷冷笑道:“蓝公子,好,这件事,本少爷管定了,不过,你当街打人,还有,你勒索钱财,这件事又如何处置?”
“这……这家伙骂我,难道我不应该打他吗?他骂我,难道我不应该让他赔偿吗?”蓝公子盯着杜荷,不悦地说道。
杜荷淡淡地说道:“他是不是骂你,该不该赔偿,能不能挨打,那是县衙做的事,你有什么权力处置他……来人,将纠纷的双方,全部带到县衙,本官要调查清楚事实!”
蓝公子怒了:“杜县尉,你想将我带去县衙?你问过为了吗?”
“本官做事,何须问你,来人,带走!”
马三儿等人上前,便强行将那外地商人和蓝公子一起拿住。
蓝公子的家奴们正要动手,却听杜荷说道:“谁敢阻碍本官公干,一起拿下,扔进县衙大牢。”
家奴们顿时踌躇不前。
蓝公子咆哮道:“杜县尉,你反了天了,你竟敢抓我,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我与你们县令,乃是好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唰。
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