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在纸面的理论计算上。
古代可没有钢丝绳,合格的钢制构件也很难,用木头和绳索制作的起重机,徐齐霖只好将其保守地设计在提升五六百斤的重物上。
五石粮就是六百斤,当时车辆运输也差不多是这个载重量。这就又给了徐齐霖灵感——集装箱运输。
一袋一袋的扛来背去多麻烦,制造一些规制相同的木箱,一箱五石粮,运到崖上正好就是一车。
如果在码头上也安装吊机,粮食不用人踩着跳板往岸上运,一箱一箱的吊起运输多方便。
固定的,带轮能移动的,还有在船上的浮吊。嗯,制作起来并不算困难,可却能节省不少人力。如果推广开来,效益会更加巨大。
申请专利嘛,那是肯定的。可也不要捏在手里等赚钱,就当为大唐的事业作贡献了。
徐齐霖嘿嘿一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高尚了。
“阿郎。”伍菘敲门而入,笑着说道:“野物烤好了,阿郎不去,大家都不好意思开吃。”
徐齐霖点了点头,把文件收拾了一下,起身随伍菘出去。
黄河沿岸的动物有很多,在山林中勘测时,伍菘和随行保护的人员闲着无事,便用弓箭在周围找猎。
斑羚、黄羊算是大的猎物,飞鸟啥的就不用说了。在这偏僻的地方,虽然采购了粮食物资,可肉类和蔬菜却没有。
徐齐霖还特意吩咐给等候他们的船工送去一些,让穷苦的船工也打下牙祭。
说到船工的穷苦,徐齐霖还真是很震惊。在他想来,在水上行船,鱼啥的总该有吧?黄河鲤鱼,多出名啊!捞上来吃完把骨头一扔,老李家也管不着吧!
可实际上,船工和纤夫们吃鱼的机会是很少的。即便是粮食,能吃饱也让他们很是满足了。
劳累了一天,他们有时也会喝点小酒。可下酒菜是啥,竟是用油和盐炒鹅卵石。
石头当然是咬不动的,船工就是嘬那石头上的味道。没味道了就再换一颗,味道重的话,就再来口酒。
为什么那么穷困,还不是封建社会的征调和劳役。漕运征发沿河壮丁服役,这是历朝历代的惯例。这倒是节省了国家财政,却也使船工积极性不高,更是沿河百姓的一项持久而艰辛的负担。
用人不给钱,或是只给很少的钱。不光是沿河百姓受苦,江南民工也深为此繁重劳役而怨声满腹。
所以,改经调为雇募,也是徐齐霖改革漕政所要达到的一个主要目的。
只要损耗降低、运费降下来,哪怕不全是雇募,增加些脚力钱,对这些劳累又穷苦的船工,也是一件好事。
“徐丞。”
“徐丞。”
众人见徐齐霖走来,都从火堆旁起身,施礼问好。
“不必多礼,都坐吧!”徐齐霖摆了摆手,很随便地找个地方坐下,抽了抽鼻子,笑道:“好香啊,大家趁热吃,不必拘束。”
接着,他转头对伍菘等人说道:“连日劳累辛苦,勘测工作已完成。今晚便彻底放松一下,把酒拿上来。”
伍菘心中欢喜,这几天徐齐霖不开禁,他也只能忍着。这下好了,他能畅饮一番了。
几坛酒、几只碗摆上来,众人逐渐放开,边吃喝边说笑聊天。
此时,两个船老大捧着一锅鱼汤送来,算是对送来野物烧烤的回敬。
徐齐霖谢过之后,让他们捧走一坛酒回去喝。还提醒他们这酒劲大,喝时要酌量。
“徐丞这般年纪,就算漕政改革不为朝廷所采纳,这奔波跋涉却也是大功一件。”一个官吏半碗酒下肚,脸色涨红起来,喷着酒气说道。
“是啊,这般年纪的少年,有哪个象徐丞这样既有才干,又吃得了苦。”一个工匠附和道:“光是这几天,山路也走了数个来回,连某的脚上也起了泡呢!”
徐齐霖呵呵一笑,说道:“脚上起泡,那是你鞋不好。某这鞋可是大盈库的能工精心所制,样式也与你们的不同。”
伍菘咽下一口酒,笑嘻嘻地说道:“阿郎的鞋是分左右脚的,上面还打着眼,能系带子。某没穿过,可看起来却是很紧贴。”
几个人把目光转到徐齐霖的脚上,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徐齐霖笑道:“这种样式的鞋子日后将要出售,图样儿和做法也会流传,让自家人做出来也是一样。”
说着,他举碗向众人示意,“诸位辛苦了,某敬大家一杯。”
“饮胜!”
“饮胜!”
众人端碗回敬,一口酒入肚,又热又辣,情绪却是更加亢奋。
谁都明白,如果漕政改革成功,最大的功劳当然是徐齐霖的。可他们呢,在功劳簿上也自然是有名的。
到时候,不说是官职升迁吧,大盈库这个机构也定然要升级扩大。那他们手中的权力也会增加,仕途也更光明。
要是没这次机会,就他们这样的小官吏,猴年马月能有表现的机会,能得到升迁?
就说现在的顶头上司徐齐霖,从白身到五品,还有男爵的头衔,又花了多长时间?
不错,他有个好姐姐,据说在宫中很是受宠。可人家也是有真本事,大盈库建立没多长时间,各项产业便已经建立起来,前景可观。
水涨船高的道理谁都懂,好好跟着徐丞混,很有前途滴。再从时间上看,也是长远之计嘛!
人家多年轻啊,不出什么事的话,为两代帝王服务很轻松,三代老臣也不是幻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