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哲说完那句话没多久就走了,他走后若颜颓在床上半晌说不出话来。笙哥哥知道了的话,怕是会十分难过吧?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是心里实在揪着疼得厉害。
李亦哲回到御书房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底下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还是林公公给李亦哲倒上了凉茶,林公公堆了满脸的笑劝他:“依老奴看,今儿是陛下错了。”
“朕错了?朕哪儿错了?”李亦哲就要发火。
“哎哟,陛下您看您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老奴跟了陛下这么多年看着都害怕,更别说娘娘了。”林公公大着胆子笑着劝他,“娘娘随口取了个名字罢了,您忘了?当年娘娘在府里的时候那只兔子也叫绵绵。您为了这么个名字跟娘娘置气,娘娘免不了更疏远您了。您觉着呢?”
李亦哲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朕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喜欢洛寒笙,什么事情都总往洛寒笙身上想。也不知道是怎么的。”
“陛下心里有娘娘,所以总怕有人跟陛下抢呢。只是陛下想想。南楚来势汹汹,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还没个定数呢。过个一年两年的,相爷总不在娘娘身边,陛下却和娘娘朝夕相对,娘娘还不是陛下的?”
“那要是洛寒笙回来了呢?”李亦哲还是有些担心。
“陛下给相爷赐下婚事不就结了?娘娘心气高,总不能自降身份去做相爷的妾吧?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亦哲正要接话就听见门口吵吵嚷嚷的。
李亦哲瞥了林公公一眼,林公公立刻会意地去门口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公公出来见着是宣武侯来了,恰巧遇上了礼部尚书萧海也来请见。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吵了起来。见林公公出来,宣武侯像是有了底气似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林公公,你来给本侯评评理。这萧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礼部给我家姝儿拟的都是什么封号?拟的竟然是宁和恬,这什么意思?提点我家姝儿别闹得后宫不宁还是说我家姝儿恬不知耻?这都什么意思?您说说,您说说!萱虞死了就已经死了,怎么我另一个女儿还要受这等委屈?”
“侯爷说笑了,本官给江大姐拟的封号怎么了?本官看好着呢!江大姐是唐夫人的女儿,礼数教养自然不同一个不知轻重的庶女。宁是宁静致远,恬是恬静可人,有什么不好的?侯爷那么说怕不是心里有鬼。知道江二姐做下了那等没脸面的事。”萧海忿忿不平道。
“你什么意思?本侯怎么就心里有鬼了?之前萱虞的事情那么快就盖棺定论处了萱虞的死刑,谁知道是不是谁下的圈套有意陷害萱虞。”宣武侯越说越没谱。
林公公头也大了:“不管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二位都去陛下面前讲明白些,近日前线的事渭水的事陛下本就头疼,二位再这样失和吵闹岂不是给陛下添堵,惹怒了陛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二位大人都冷静些许吧。陛下在里头等着呢。”
宣武侯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进了御书房。
李亦哲也不看他,拿着笔蘸了朱砂批摞得山高的折子。
林公公劝了萧海两句,两人跟着进了御书房。
李亦哲刚隐约也听见了两人在吵些什么,不动声色的问了宣武侯一句:“江大人,近日渭水水患有些失了庄稼的农户闹进了城围着户部尚书秦大人的府邸讨要解决法子的事你可听说了?我记着你家宅子就在秦大人隔壁啊。”
“不过几个刁民罢了,门口护卫也不至于专程来报臣一声吧。”宣武侯冷哼。
李亦哲桌子一拍怒喝:“刁民?他们是朕的子民!天灾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如今受了灾生计发愁本就可怜,你还叫他们刁民?”
宣武侯吓得立刻就扑通一声跪下,额头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汗:“陛下息怒。”
“息怒?你好的很啊!灾民受了灾,前线也是一触即发的时刻你不想着为国分忧,却去和萧尚书吵你女儿的一个封号好不好!”李亦哲倚在龙椅上,浑身的气息冰冷至极。
“臣……臣……”宣武侯有些慌张,“臣女萱虞已经不在了,臣想着姝儿入宫又是婕妤,总该有个差不多的好听封号。”
“江萱虞给贵妃下毒供认不讳又出言恶毒才被处死,朕想着给你们江家脸面没有大肆声张,只说是言行无状冲撞圣驾赐死,没有祸及你们江家。又顾念着你们江家死了女儿才给江月姝抬了婕妤的位份。你还怎么在这里挑三拣四说礼部拟的封号不好?封个婕妤就了不得了?她便是婕妤上头还有贵妃在呢。”
“云贵妃怎么能和姝儿比。”宣武侯下意识抬头反驳。
“你……当真是老糊涂了!”李亦哲气极,“朕知道你老来得女自然多些疼惜,可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便不是女儿了?云贵妃是护国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女儿。当年蛮夷伪造文书陷害我朝忠良已被查清楚,护国公已经枉死,他的女儿怎的还要平白遭受你的白眼?”
“陛下……”宣武侯还想说什么。
“朕看你是被曲聪那个毒妇带的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还想怎么辩解?”李亦哲把桌子拍得山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对贵妃说三道四?”
“陛下!陛下恕罪!”宣武侯这才意识到自己酿下大祸,惹怒了李亦哲。
“恕罪?恕什么罪?你倒是说说,朕说的这桩桩件件哪一件冤了你?”李亦哲冷笑一声。
“臣失言,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