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雨。
很大,很急的暴雨。
解语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雨帘里,不管不顾其他人的目光。
她的车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上。
冲进车里的一瞬间,她听到了雷声,也听到了雨声,还有被雨帘过滤了又过滤的人们的说话的声音。
这个世界纷纷杂杂,吵吵闹闹。
但是她却永远也听不到冯佩琅的声音了。
他叫她呆呆的温柔声。
他说爱她的缱绻靡靡声。
他让她爱惜身体的正经声。
他喊疼的痛苦的声音。
……什么都听不到了。
脑死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躲进车里,解语如同一个疯子一样蜷缩在车座上,想到医生说出的那三个字,哈哈哈大笑。
笑了,又哭了。
哭累了,她从车里摸出一根烟点燃,不抽,就闻着呛人的烟味,就觉得莫名心安。
冯佩琅,你还能再看到吗?
我没听你的话,抽烟喝酒。
给人做小三。
我该死。
你不抽烟不喝酒。
你是个好人。
为什么死的人是你?
烟燃得很快。
很快就烧到了解语的手指上。
痛感都来的很迟钝。
解语盯着红红的火星子在自己手指上贴了一会儿,才摇下车窗,将烟头丢了出去。
摇下车窗才发现外面有人。
高大的黑影。
撑着伞。
穿着大风衣。
单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冷清矜贵。
是许颐时。
解语没理他,继续把车窗摇了上去。
外面的雨哗啦啦的,打在车子上,解语觉得车子都在摇晃。
天昏地暗的。
许颐时在外面敲了敲车窗。
解语没理他,抱着膝盖靠在车座上。
许颐时不是那种会在女人身上坚持不懈的人。
他在事业上有手段,在情场上却并不是主动地人。
解语不理他,他自然会离开。
只是这一次不然,解语不理他,他自己开门进来了。
解语忘了,这辆车是他买给她的,他有备用钥匙。
一身水气的许颐时坐进了车里,脱下风衣丢到了解语身上。
解语发疯一样的把他的衣服从自己身上扯掉。
仿佛在抗拒沾染上他的气息。
等她发完疯平静了下来,许颐时冷笑着看着她。
“你看什么看!”
解语恶狠狠的瞪着他。
只是所有的恶所有的狠都是装出来的。
她就算披着狼皮也学不会饿狼的那三两招式。
许颐时点了一根烟,嗓音清冽的冷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笑!!”
许颐时的笑让解语觉得刺耳。
他是在讽刺么?
讽刺她四年守心,却守来了一个脑死亡的结局。
解语腾的一下扑上去跪在他的身上,伸手捂着他的嘴巴。
“许颐时,我不许你笑他,你没有资格笑他,你闭嘴,你闭嘴!!”
解语发疯。
许颐时也不拦着,只是双手摊开坐在椅子上任由她捂着自己的嘴。
目光冷清的看着她泪如雨下。
比外面瓢泼的大雨更加放肆。
“你有什么资格笑他,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才是爱我的,他才是爱我的。”
说到后面,话说不完整了。
解语浑身冰冷。
瘫坐在许颐时的怀里。
垂头丧气。
“到底是他爱你,还是你在自作多情?”
许颐时三两句。
就是带着倒钩的短戟,插进了解语的胸口,肆意拉扯。
自作多情么?
解语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大雨都盖不过的笑声。
她笑累了,手指轻抚在许颐时的嘴唇上,描摹着他的轮廓。
“那你呢?对谁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