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象上看,这已经是新一场妖劫的典型开端了。
人类乾元vs裂谷妖皇。
天枢无相vs神龙九子。
继续这么激化下去,随便死了一个,不演变成天下大劫才奇怪。
看上去秦弈之前千辛万苦控节奏都已经白费了,海族之妖是否被屠戮已经不是关键了,结果已经没有差别。
秦弈也气,不管囚牛能不能打赢那个橘皮老道姑,对形势都没什么好处,矛盾终究会激化,他做了一大堆事情全是虚话。
见巨掌和雷音对上,他更是想起几次三番想亲明河却被这臭巴掌拎走的过往,气不打一处来,跳脚大骂“又是你这板脸橘皮老道姑!”
巨掌缩了一缩。
秦弈继续喊“老子乾元了,明河呢!”
巨掌握拳,声音变得有些虚飘“我……你乾元与明河有什么关系?大庭广众,你还坏她风评?”
“就是你这个板着脸一根筋的臭道姑把萌萌哒的明河都教成了一根筋,杀妖杀妖,是妖都杀吗?”秦弈跳脚道“中了别人挑唆之计,激化大劫,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你也无相!老子认识的另一个无相姑娘比你可爱多了!”
“……”人们觉得这货在口嗨,哪来另一个无相姑娘?哦,也难说,大部分人没去过大荒,这次连海中龙子都现身了,更是让不少人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孤陋寡闻。
说不定真有另一个无相姑娘?这家伙人面很广啊……
那边曦月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他到底在表扬自己还是在骂?
这冤家……
若说曦月一早就看着一切,那是冤枉的,她刚来。
太一生水,她虽有兴趣却不是很大,虽然看见异象现于天时,她原本也没打算来。无相要是也跟别人一样看见异宝现世就巴巴地赶过去,那也太掉逼格了。
只是看见这天地异象好久还没散,起了几分不安之感,便掐指算了一卦。
地水师之卦。
地中有水,乃引众犯险之意。讼必有众起,故受之以师。
战争之兆。
既然是这样的卦,曦月就觉得不能安坐了,得去看看才是。
天枢神阙居神州以北,距离南海事发地起码十万里以上。无相神魂并不能坐在家里就插手这么远的事,无相要是能如此无所不能,那天上人俯瞰人间岂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没有那么变态。
她起码得从宗门离开,到神州腹地以南,才能把神念覆盖到南海,这已经很厉害了,要知道秦弈的神念连混乱之地的一半都过不去。
风驰电掣到了自己神念能够覆盖的范围,她探查了一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程程正在逞威。
她没有多想的闲工夫,下意识就认为必须阻止妖怪杀人。这也确实是天枢神阙惯常的思维,虽然她对秦弈说过此一时彼一时,但在未知始末的情况下,第一时间把妖划为敌对简直是不需要思考的事。
神州的人妖冲突,属实根深蒂固,作为亲历过妖劫的曦月,更是万年怕井绳。
于是“孽畜休得伤人”。
也不知有几分是看见秦弈和这孽畜站在一起神色暧昧导致的天然敌对感,这声“孽畜”真是喊得抑扬顿挫,爽得不行。
同样她也是没打算下重手,毕竟秦弈在场,她是想制住那只狐狸精伤人,再问问情况。
结果没想到,囚牛也插手了。
和囚牛对上的第一时间,她就觉得事情不对。
若说战争之兆,自己这岂不已经是战争一环,甚至是白热化的代表?身入卦中矣。
被秦弈一骂,她就更知道不对了……秦弈的人品她很清楚,秦弈全程在此经历的事情,那听秦弈的八成没错。
但这个怎么说呢……真不爽啊。
你保护一只狐狸精,骂我!
她气呼呼地一拳把雷音轰散,怒道“妖物伤人,如何不能管,你给个说法?”
众人“……”
你无相大能,叫他给说法?难道不是应该一巴掌拍死他?
秦弈道“大大王也请先住手,听我一言。”
囚牛试着收手,发现曦月果然没进击,不由也暗自称奇。它觉得自己给秦弈面子很正常,怎么对方这么个无相挨骂了也能忍?
它想不明白也不多想,空气中波纹一闪,囚牛已经现身在场中,一言不发地站在秦弈身边。
曦月却不知所踪,没有过来。
没过来没关系,大家都知道她在看着。
秦弈便道“这就是说法,臭道姑你且看看所谓的伤人在哪?”
曦月看看场内……她出手被囚牛所挡,又跟秦弈争了这两句,场中那些修士显然不是程程的对手,战斗已经结束。
果然没有伤人……只不过是叠罗汉一样全部叠在一起,被一个金环紧紧箍着,个个在呻吟,场面既丢人又滑稽。
程程淡淡道“人类欲夺宝,人类欲屠妖,人类暗使阴招想控制我徒弟……最后化为一句孽畜休得伤人。也不知谁是孽畜谁是人?淋漓尽致的众生相。”
曦月默然。
被绑的修士里有人怒道“若妖得势,难道不是如此?这有什么好说的!”
程程倒不生气,反倒微微颔首“确实……也罢,本王不跟你们争这个对错,就当你们是理所当然。但本王歧视你们无智,好像没什么问题吧。”
那人怒道“何谓无智?”
秦弈道“我刚才已经说了,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此事有很重的阴谋气息?”
“有。”另有人冷笑道“就是你这个天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