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大人光临县学,勉励沙田县学子,局面皆大欢喜。对王文元来说,他屁事儿没干,却白白得了一大功劳,沙河县学焕然一新,作为县尊大人教化有方,这是实打实的政绩,吏部考功司记录了这个功劳,对王文元以后的提拔有莫大的好处。
而对沙田的学子来说,他们第一次得到如此的重视,县里不仅大力新办县学,而且县尊大人亲自训话,仅此一点,就足够他们吹一辈子牛了,他们岂能不欢心?
王文元一番巡视过后,感觉无比的舒坦,貌似完全进入了角色,竟然安排在县衙设宴,款待众多学子,又建议以后沙田县要兴诗会,给才子学子们展露才华的舞台和机会。
陆铮自始至终都甘当绿叶,处处衬托突出王文元,不得不说,这一份心思的确让人佩服得很。
陈孝敬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感叹莫名,陆铮不过十多岁的年龄,可是其为人处世圆融老辣竟然比他快五十岁的人还要高出一截。
这年头年轻人有才不稀奇,有背景也不稀奇,难得的是有才有背景,还懂得进退,洞悉世情,处事圆融,滴水不漏。
本来陆铮作为外来者,初来乍到肯定是要遭受排挤和打压的,实际上王文元对陆铮的态度也是如此,能利用的时候,不惜代价的利用。
然而结果,陆铮不仅轻松的化解了这些问题,而且八面玲珑,竟然既和王文元相处融洽,又能和寇相文很默契,不得不说,陈孝敬打心眼里佩服得很。
不夸张的说,陆铮现在是沙田县最受欢迎的人,同僚认同他,上官被他捧得心里热乎得很,下面的士子学子对他交口称赞,老百姓对陆铮也是分外的赞赏,短短的一个多月,陆铮便在新河县有了这等身份,的确了不起。
……
县学,简陋的三间屋舍被陆铮安排人收拾得纤尘不染,分外的舒心。家具一溜水全是新换的,十分的考究。
陆铮就躺在椅子上,他的对面,顾至伦一脸的惶恐,瞧他的模样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到凉州不久。
“顾叔啊,从江南过来一路辛苦啊,其实你不用着急来见我,现在凉州多玩玩,看看陇右的风情,呵呵!”陆铮呵呵笑道。
“哥儿,我哪里敢在凉州肆意逗留?收到你的消息,我马不停蹄的便往北走,生怕误了您的事儿。。还好,我来得及时……”
陆铮哈哈一笑,道:“没那么严重,事情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对了,江南的生意都还好吧?”
“好着呢,陆老爷子对我们鼎力支持,现在的三孔桥,几乎可以和秦淮河并驾齐驱。在江南的地面上,能跟我们比的应该很少了。”顾至伦道,他这番话说得很自傲,很自信,同时心中又感叹得很。
想他顾至伦年轻的时候就被赶出了金陵,到了扬州开书坊勉强能混一口饭吃。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够飞黄腾达,能够在本家面前扬眉吐气。
一切都是因为他遇到了陆铮,陆铮给他机会,让他的生意像做雪球一变的滚大,现在放眼整个金陵,提到顾至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以前顾至伦养两个妾室都觉得太奢侈,而今,顾至伦已经娶了七房姨娘,有两个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顾至伦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是因为陆铮,同时他更清楚,自己后半辈子要想像现在这样风光,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唯陆铮马首是瞻。
陆铮荣他则荣,陆铮衰,他则败,其他任何心思都是多余的,都是危险的,都是万劫不复的。
陆铮和顾至伦闲聊,顾至伦处处谨小慎微,他十分小意的道:“哥儿,您这住所实在是太寒酸,我已经在凉州置办了一处宅子,专门为您准备的!赶明儿你去瞧瞧,看看能不能入得了眼,倘若看着不喜欢,我回头再去挑几幢,一定要让哥儿您住得舒服舒心。”
陆铮一笑道:“我是沙田县的县丞,轻易哪里能住扬州府里面?再说了,沙田县贫,百姓困苦,我替天子牧一方百姓,哪里能独享奢华?宅子的事儿不要提了,今天你既然来了,我便和你说说生意的事情。”
陆铮顿了顿,道:“凉州的生意,生意是幌子,关键是我需要在凉州布置自己的网和眼线。另外,塞外产马,中原的马匹有一半是从凉州周转送到的,所以这里是战略要地,我们不能没有触角。”
顾至伦道:“您高瞻远瞩,我老顾一切听从您的吩咐,这一次我带了一些银子过来,倘若不够,我还可以随时调过来……”
陆铮道:“好!既然这样,我就开门见山。我们在凉州的事情,需要借力而行,能在凉州做生意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本土的人就不用说了,其他的生意人,谁背后没有背景?谁没有一点来历?
你的来历别人就会关注,所以,咱们要站稳脚跟,不能走寻常路,得从沙田县突破,慢慢渗入,徐徐图之,待到站稳了脚跟,我们再追求突飞猛进,好不好?”
陆铮当即便说出了让顾至伦给寇相文借款的思路,沙田县一年的缺口并不大,也就几万两银子而已,就算花两年给寇相文填窟窿,顾至伦也能轻易承受。
而这样一来,顾至伦和寇相文绑在了一起,顾至伦和王文元甚至沙田县都变得关系紧密,这样陆铮之需要巧使手段,顾至伦就能轻易的得到沙田县别人得不到的赚钱机会。
别的不说,单说盐引,茶引,顾至伦能拿到县衙的盐引和茶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