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女子“嗤”一笑,道:“我忽然想明白了,哥哥不过就是找个借口把我支走而已,那个申令根本没有多少价值。
这个人太老了,说不定已经老死了,就算没老死,我们找到了这么一个行将就木之人,还能指望他能够帮助哥哥恢复他异姓王的爵禄么?”
周姨微微愣了愣,更是忍不住叹气,小姐终究还是明白了公子的苦心。其实,金陵这地方物产富饶,人杰地灵,尤其是文人才子的确不凡。
在金陵这个地方,其繁华鼎盛甚至比京城也不遑多让,公子让小姐来这样的地方,真就不能帮小姐找到一位如意郎君么?
显然,周姨不那么想,在他看来,只要范朵朵点头,至少有不少于十个合适的姑爷绝对可靠满意,只是范朵朵眼高于顶,另外心中终究挂着家里的事情,她们这些当下人的除了委婉劝谏之外,其他也毫无办法了。
“小姐,其实那些才子中也不乏有俊杰,比如……”
“比如什么?比如李木么?他如果真是俊杰,会甘心在璞王府当门客么?璞王一辈子注定了困在金陵,但凡是有抱负者谁会给他做门客?
又比如苏清,其人乃京城苏家之人,皇亲国戚,家里早就有家室,就算其有才,我跟着他能有日子过么?还有柳棕,快年过半百了,至于那顾会堂还有陆俊,他们有什么才学?
顾会堂故作清高,不过是以退为进耳,陆俊沉迷于脂粉堆,痴迷于戏子群中,提到读书便说偏激狂悖之言,这等人也能算才子?顶多算个狂生而已……”
范朵朵侃侃而谈,硬是将金陵的才子们一个个贬得一无是处,周姨在一旁听着,竟然哑口无言。
终于,周姨逮着了一个机会,脑子里灵感一闪,道:“小姐,您别忘记了,还有那做出《将进酒》的才子,小姐难不成此人也瞧不上了么?”
范朵朵愣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将进酒》的确是绝妙之作,现在很多人说此诗乃陆家的一位庶子所作。在我看来,这种传言真是胡说八道!
这年头,沽名钓誉者,为了搏名而不择手段者着实太多太多,所谓的才子其实也和秦淮河上的姑娘一样,都逃不过名利二字。
《将进酒》这等诗作,其作者必然是超脱超然之人,岂能是那些个沽名钓誉,为了搏名的什么庶子?”
“反正一句话,这世道的才子尽是欺世盗名,尽是沽名钓誉,尽是虚伪无聊之人,我这些年这等人见得太多了!”范朵朵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她忽然一台手指向前面,就在她的正前方下面,那便是出云轩的顶楼夹板,甲板上一名年轻的才子正独自一人品茶。
“周姨,您看了没?就那个所为的才子,您看此人,乍看似乎很有风骨,与众不同,所有的才子此时都云集在碧云阁,唯独他一人与众不同,独立特行,像是对碧云诗会不屑一顾一般。
其实这等人是最虚伪,他倘若真不屑一顾,又为何会买下这么昂贵的房间,远远的关注?真是高士,淡海里遨游,又怎么会在此地附庸风雅?”
范朵朵越说越激动,她扭头看向周姨,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一定知道我的闺阁便是在这个方向,而我最喜欢在楼顶赏花。
此人才学平平,倘若在诗会上肯定会默默无闻,所以他独辟蹊径,标新立异,剑走偏锋,这等人也能称才子?”